“大队长,小草儿说这人是贼。”
秦晏对上大队长的目光,“我……我是下乡的知青,路上遇见强盗身上东西都被抢走,被人从山上推下来的。”
他记得白草偶尔会说起以前的事情,山里有人装土匪抢劫,就是为了混那一口半口吃的。
和白草想见那年是十八岁,才改革开放,如今眼前这个小太多,往前推说是知青下乡也没错,反正身份被人抢走,核实也需要时间。
大队长皱着眉头,听他说话拽文嚼字的,信了一半,都说下乡来的是文化人。
“你说你是知青,哪来的去哪村?介绍信勒。”
“首都来的,到白家村,介绍信和吃的一起被土匪抢走了。”
大队长脸色立马就黑下来,“骗子!俺们生产大队就没收到通知要来新知青,小草儿说的没错,你肯定就是来偷羊的,大伙给抓起来。”
他上前走到秦晏面前,“你的身份要去公社那边核实清楚,谁知道你到底是刚下乡的知青还是其他大队逃跑的知青,等确定身份没错俺向你道歉。”
秦晏听了没挣扎,“好,我可以配合调查,希望你们不要动粗,我不会跑。”
这个态度倒是让大队长信了他的话,“那行,先关队部柴房里头,明天天一亮就下山。”
……
秦晏站在柴房里,房门已经被关上。
他是突然到来的人,这年代粮食紧张,心知肚明不用奢望有人送吃的。
第一次住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秦晏忍着心底不适应,还是用柴火铺了层躺的地方。
明天真要被送到公社去,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的身份确实是黑户。
原来白草曾经生活的地方这么贫苦。
双手垫在脑后,正要闭上眼睛就听到窗户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侧目看过去,窗户被打开,一个蓬头散发的小脑袋露出来,大胆的盯着他看。
秦晏坐起身,“白草。”
“恩。”小白草脚底下踩着墙边堆的木头墩子,扒在窗户上询问,“你咋知道俺叫啥?你真是知青吗?”
“是知青,为什么知道你叫白草……听别人这么叫的。”
“这样啊。”小白草望着这个漂亮的哥哥吗,纠结一下从袖子里头掏出一个两根手指粗的红薯,堪堪只有她的巴掌长。
“大同志,这个给你。”
秦晏起身走到窗边,摸起来还带着温热。
“给我吃的?”
“昂,你真是知青俺就犯错误了,污蔑了好人,这个是道歉的,你能原谅俺吗?”
秦晏垂眸望着那小小一截,“这是你的晚饭吗?”
“一顿不吃没啥,俺饿习惯了。”
轻松的童言童语听的秦晏心头一酸,他不确定眼前这个小白草是不是遇见的那个,但是可以肯定,类似的年代双方应该活的差不多。
听再多,都不如实际看见。
秦晏动了动手腕,瞧见那上面黑色的发绳,是白草今天早晨套在他手腕上的。
“我是大人,不饿,这个你吃。”
想了想又从口袋摸出白草喜欢的零食,掏出来才瞧见今天装的是牛肉干。
“这个送给你。”
“不能要。”小白草看黑漆漆的,以为眼前这哥哥收藏的树皮。
秦晏打开塞进她手里,“你吃,我帮你扎头发。”
条件不允许,秦晏也不是个什么手巧的人,只能简单拢一拢打结的长发,用手指大概疏通一下用发圈扎在脑后。
干瘦的小脸立马露出来,还不如他一个巴掌大。
小白草新奇的摸摸脑后,“大同志,这个也送给俺?”
“恩。”
“谢谢你,俺先回去了。”
“等等。”
“你后悔了?”
“不是。”秦晏抓着她手腕,细的厉害,“等你把东西吃完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