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你这老兔崽子,把人丢在我这,医药费呢?”
这老头声音有些沙哑,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特别干净,人也长得消瘦精神。
只是见了这老李,他气不打一处来。
难怪老李缩着脖子:
“行了行了,这都人命关天了,赶紧的,钱是小事!”
那干瘦老头哼哼,巴不得让他把人赶紧带走,就当他巴国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赶紧带走!”
巴国老爷子似乎真气坏了,看都不看来的人,反正跟他没关系,他就知道,这些日子,他损失了多少药钱。
把人领进院子,指了指堂屋头朝外,脚朝里的霍宇:“再晚一步,就给埋了!”
老李有些生气,当地习俗这就是准备送人归天呢:
“你这老顽固,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咋这么摆着?你家没屋啊,这看着跟送葬似的……多吓人啊!”
蝌蚪和曹景铭不管两个差了一轮的老顽固斗嘴,赶紧跨进门槛去看。
果然,这人是霍宇,人瘦的他们俩都一眼没认出来:
“霍宇?霍宇……”
“霍大哥……”
“吓人,你这老小子还知道吓人?这身上给泡的,都起皮了……人家都不来我这看病,我吃啥?我穿啥?我指望啥活?”
七十多岁的老中医瞪圆了眼珠子,足有一股随时跟这老小子掐架的阵仗。
“蝌蚪!”
“嗯!”蝌蚪应了一声,掏了钱递给这老中医:
“谢谢老爷爷,这点钱,不成敬意,您收着吧,若是花的不方便,我就给您换现金!”
“切!”老李一看,气的哼哼,跑到门嵌子上坐下来,嘟囔着:“人好歹是我救得,这倒好,让你一个常年没生意的老不死给赚了……我这还委屈呢。
我这一年没回来,刚回来一家人都不见了……就你落了好……还在那得了便宜卖乖,哼……”
说着,老李看都不看了,眼眶红了,他看向门外的日头,眼睛眯上了……他好像累了,靠在门槛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就是那眼泪顺着鼻梁落了下来。
“那……那小伙子还是给我人民币吧!”
老中医一看,有些不自在,刚才确实太过分,人没死呢,就被挪到这儿了,就差上个火盆烧纸了。
蝌蚪翻遍了全身才找到七八百块钱的人民币,这还是他之前离开华夏时留的,要不然,一毛都没了。
可这老大夫还是收下了。
心有不甘的老李,回头看了一眼,当时就嘟囔了一句:“没见识!”
那米金多少?这人民币多少面值?说你没见过市面就是没见过,当然还是米金多啊……傻逼老不死的。
“老大夫,我兄弟怎么到现在都没醒?”曹景铭看了半天,还指望问出程媛媛的下落呢。
这倒好,人睡得死沉死沉的。
就是怎么叫都不应声。
“哦,他几天没吃饭了,喂不下去,再加上他海水泡了老久了,一上岸,身上长盐疮……”
老大夫说着,挽起霍宇的袖子给大家看。
“这不就是湿疹吗?怎么就是盐疮了?”蝌蚪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这湿疹太严重了,皮肤都溃烂了。
“我们这就叫盐疮,大都是出海时间久了,都会得的……不过……我这也实在没有办法,草药稀缺,都给先前那姑娘用的差不多了……
我就想着吧,姑娘家身子弱,还有外伤……所以就……就给用完了!”
老头说着,也有些歉意,他这地儿,常年都不见三五个人来看病,再加上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媳妇儿啊,不是出去挣钱了,就是出海了,所以,看的病大都是老弱病残的那种,平日里也就没有那么多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