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给我说一遍。”曹景铭不着痕迹的抬手卡住了程媛媛的后脖颈。
“掐”的她直缩脖子。
笑声在山谷中回荡。
幸好这个时候曹景铭的手机响了,要不然,程媛媛要笑尿了。
“好,我知道了!”随后,曹景铭挂了电话,方才的玩笑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明天得去一趟京都,跟我一起去吧。”毕竟,丫头还没去过那么繁华的大都市,到时候看着那些应有尽有的稀罕玩意,她一定很开心。
红梅庄、曹家庄几个乡镇随处可见摊小麦的画面,暑假,正式来临了,村子里突然之间就变得比以往更热闹了。
有拎着笤帚疙瘩追着打骂的——龟儿子,叫你再往河里去摸鱼,狗腿给你敲断。
“老李,你瞧瞧你家狗蛋把俺家娃儿给打的……”
老陈家养了三年的五彩大公鸡脖子上的五彩毛也秃了,正拎着公鸡围着曹家庄骂街呢。
这指不定就叫哪个捣蛋鬼给薅了拿去做毽子去了。
“哎,你们听说了没,这王彩霞晕倒也好几天了都没回来,听说在医院里伺候男人呢。”
这刚从县医院挂了水回来的孙长利还没到家门口,就挤到小卖部的人堆里去了。
这一说,所有人都看着孙长利:“俺昨个赶集也听说了,没成想是真的咧。”
“你瞧瞧,俺这没说大话吧,嫂子都听说了。”
七月八号,王彩霞忐忑不安的低着头进了家门,回头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曹仁东:
“你咋还不进来,站在门外头叫人看着不好。”
“有什么不好。”曹仁东这才收回目光。
他只是旧地重游,心生感慨罢了,看着忙碌的乡亲们,虽过着底层生活,却家庭美满,为一些琐事争吵两句,这种幸福,是曹仁东最渴望的,也是他最奢求的。
他甚至想着将来退休了,退位了,他就来这里,远离那些繁华的纷扰,过过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日子。
说着,曹仁东进了这简单却很干净的小院儿。
“仁东,你……你先喝口茶,景铭他……其实挺孝顺我的,也是因为我才……”
王彩霞把茶缸塞进他手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想替儿子解释。
“我知道,不用多说什么,虽然这儿子打老子违反道德伦理,可这也是我的错,儿子孝顺是好事儿,打我也不过分,再说,又没打死我。”
曹仁东眼睛一怔,赶紧打断了女人的顾忌。
王彩霞眉心紧蹙,心里有些纠结,还好,这曹仁东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不喜欢计较这些小事儿。
“哎……你叫阿铭去京都,他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路,万一……”
“没啥万一的,景铭这小子比我能耐,要学历有学历,不像我,创业的时候是个小学毕业。”
曹仁东心里头乐呵着呢,下一步,就想着咋把女人骗京都去。
不说是农忙吗?这不是收了小麦了吗?看着外头那些乡亲们,也就剩下摊晒小麦的活了。
这简单……晒干了也就三四个太阳,收起来就能把这女人拐走了。
“可……你老婆她……会欺负景铭的,他心底太善,也不会拐弯抹角,没啥心机,要不……你明儿一早就回去吧,昂,让景铭回来。”
王彩霞说着说着,语速就加快了,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成了肯定句。
“你想多了,他谈的那对象叫程媛媛对吧,有她辅佐,没有景铭摆不平的事儿。”
潜台词是,如果这一点争斗都处理不好,将来也难成大器。
再说,就算是遇到棘手的事儿,他曹仁东还活着呢,一张机票不就飞回去了?
话又说回来,景铭那小子没心眼?他不信,在职场上他绝对雷厉风行,要说没心眼,那还是他曹仁东的儿子吗?
就在这时,木门被人敲响了:
“她姨啊,你这出院了,俺也没有空上县医院瞧瞧你,这你出院了,正好也忙完了地里的活,家里攒了二十多个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哦,马大姐啊,不用了……我这身子骨挺好……”
马大脚稍稍一愣,趴在门缝里看了一眼,当时就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哦,那……那你不方便就忙你的吧,赶明儿再来瞧你。”
老天爷啊,这外头说的是真的,王彩霞家里藏了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