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拎着个皮箱,背上还挂着包袱,鼓鼓囊囊的。
“满军?满军呢?”马文静眼眶红肿的问道,看上去受了很大委屈。
“静姨……我小叔他……”程媛媛说着就往后院指了指,发现后院已经没人了:
“您等等!”
说着,程媛媛就去东屋找他了。
还没喊出口就从陈旧的玻璃都没有的破木窗格子里看见程满军了。
他正坐在床边上看着床上摆着的,撕烂后又拼凑上的结婚证。
咋回事?
“小叔,静姨来找你了。”
程媛媛喊了一声。
程满军猛地一抬头,明显眼里泛着激动的神情,可很快就消失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娘们就是烦。”
“满军,俺来了……”马文静听见了男人的声音,拎着东西就跑到后院来了。
程满军看了一眼女人,很快躲开她期盼的目光,龇牙咧嘴的挠挠头蹲在一边抽烟去了,看都不看马文静一眼。
“满军……你咋样了?”马文静对程媛媛勉强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蹲在程满军身边,硬是捧着他的脸要看看伤。
可程满军不耐烦的把脸扭过去,就是不给她看。
程媛媛觉得自己在这站着不太好,就去前头整理账目去了,后天就要算工钱了。
后院里的谈话,程媛媛听得清清楚楚。
“哭啥子嘛,老子不还活着呢吗?”程满军声音有些急躁。
“你不要这样嘛,俺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俺这不是来了吗?俺再也不回去了,俺这辈子就跟你了。”
马文静给他看自己带的东西,还从里面掏出几样礼品,说这个是给家里几个孩子的,还有这个是给谁准备的。
“行了,女人就是麻烦,婆婆妈妈的!”程满军红了眼眶,嘴上虽然还是有些不耐烦,可他只能说是恨自己,恨自己没出息。
不然怎么会让这个女人等了他十来年?
即便是十来年后的今天,这女人明明是从家里偷出来的户口本,却对他程满军说家里都同意了。
他本以为真同意了呢,就拎着东西上门去找她,没想到这马家的家长都不知道这事儿。
程满军当时就拿出了结婚证,说这事儿都定下来了。
没想到马文静的大哥就把结婚证给撕了,还把他打了一顿。
你说是该怨恨这个女人吗?不,程满军不怨她,他只怪自己没出息,害的她现在卷铺盖离家,硬是要跟着他。
他这一刻,真想不明白,这个女人长得如花似玉的,为什么就非要跟着他这个穷光蛋呢?
“别哭了,哭啥子嘛,俺这是死了叫你守寡了还是咋了?你哭个锤子嘛。”
程满军有些后悔了,就不该扯证,可眼下,女人无家可归,他说啥都不能辜负她了。
“走,跟俺回家!”程满军把烟头使劲往地上一扔,拎着行李箱,背着包袱拉着马文静的手就出了门。
“小叔等等,你的工资!”程媛媛赶紧掏了一百块钱给他。
程满军不由得看了一眼侄女儿,虽然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拿过钱,找了个三蹦子,就带着女人往红梅庄去了。
第二天,程媛媛在小叔家院子里看到了这个脱掉一切时髦衣服只穿着麻布衣裳的小婶,她正在忙着刷锅,那锅都锈的两桶水都洗不干净。
她问她:
“你怎么就看上我小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