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飞星的妈妈也不是个有主见的,两边都便宜。
“你呢?跟章泰安进展到哪一步了?”向飞星知道陈娴跑来又被打发走的事情,“后来呢?他妈妈又找你麻烦了吗?”
“她现在没工夫想我这边了,”白闲云摇头,距离陈娴来b市已经一个多月了,“趁着还没暑热,泰安的大姐雇佣了个一对一导游,带着老太太和她的姐妹出去玩儿了。最近好像在计划日本深度游。”
老年人生活太闲,才会总琢磨儿女屋里那点儿事。
但凡人类,都更愿意饱食终日享乐无度,忙起来谁还顾得上给孩子们找麻烦呢。
普通家庭里的孩子可以送父母去老年大学,鼓励老人参加各种活动。
章家条件好,一动就是大手笔,直接给老太太计划了个环游世界。
一个月间陈娴就去了韩国和新马泰,朋友圈里每天八个九宫格,嘚瑟的连家里皇位的事情都要淡忘了。
据章泰妍反馈,连章昌盛那个太上皇,都有点动摇,觉得一辈子不容易,临老还要被拘在厂房里扛活,不如老太太潇洒。
姐弟三个最近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变着花样琢磨怎么用吃喝玩乐腐化两个老人,顶好让他们满世界乱逛,别瞎指挥孩子们的事业版图。
白闲云把这些一说,向飞星也动心了,“我也给我妈找点事情去,不知道咱家那边有没有老年大学。”
话音还没落呢,她妈妈的电话进来了。
“喂?小辰又怎么啦?”向飞星疑惑地接起来,不是刚才路上才通了电话吗?
周金慧看了一眼小女儿的卧室,捂着听筒去阳台讲电话,“你最近跟你爸还有联系吗?”
向飞星翻个白眼,“人家抱着儿子亲香的很呢,哪里需要跟我这种泼出去的水联系?”
不待周金慧继续说话,她就开始数落,“你别老想着他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知道吗?渣渣连回忆都不值得留一点。”
“他到底是你爸……”周金慧不太好意思。
“那得看他自己还觉不觉得是我爸,”向飞星冲白闲云皱鼻子,用口型道,好像又发疯了,“以后我会尽法律规定义务给他养老,其他时候,就让我们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的路吧。你还有事没有?没有我挂了。”
“唉,等等,你这孩子,”周金慧叹气,语气有点迷,“我是要跟你说个事儿,你爸说要跟那边离婚了。”
“哈?”向飞星跳起来,“谁告诉你的?他自己?你还跟他保持联系?”
两句话功夫,她就气得在屋里直转圈了,“都一别两宽了,就不能各生欢喜吗?哦,离婚了就让前任知道,他什么居心,想和好吗?”
白闲云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递了水杯给她,低声道,“你冷静点,让阿姨把话说完。”
向飞星咕咚咕咚灌了半杯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跟他直接联系的?还是有人传了话?他为什么离婚,儿子不要了?”
周金慧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道,“我听说的,好像是俩人年纪差的太大,过久了性格不合。”
“这鬼话你也信?”向飞星直喷气,“孩子都养到十来岁了,到如今才来说性格不合?那他以前那一个月俩月不回家的时候,没跟那边不合吗?你不用骗我,就把他跟你讲的话给我复述一遍。”
周金慧在家里十来年了,几个朋友都是最近才认识的,都和向建华那边没交集,根本不会有能传这种私房话的朋友。
“他说心里一直是惦记你们两个的,到底是你爸爸……”周金慧对上大女儿就怂,实在没底气说什么。
“我知道他到底是我爸爸呀,不是说了按法律规定义务给他养老吗?还想怎么样?”向飞星才不信事情这么简单呢,背后一定有阴谋。
她也不用跟周金慧再啰嗦,直接粗暴地叮嘱,“老妈这话我再重复一遍,他说的话,都得打个对折才能信,不对,打个对折都要怀疑。”
“你仔细想想,咱们娘仨手里还有什么,我的房子、你住的房子,小辰的教育基金,合起来可是不小一笔。你要是不想让人骗光房子,没处安身,或者让小女儿没钱上学,你就继续跟他联系。”
“他不会吧,到底……”周金慧犹豫的很,她总觉得小女儿没爸爸,好像出门都低人一头一样。
“到底是我爹,那以前还不是偷了家里的钱去养小三,连私生子都弄出来了。说不定现在是想骗走两个女儿的活命钱,都给儿子呢?人家不是说了嘛,儿子才是姓向的,我跟小辰都是白给。你清醒一点,把这些话在心里重复几遍,懂?”
“那好吧,我听你的。”周金慧叹着气挂了电话。
向飞星这边在屋子里来回转圈,“不行,我得跟小辰提个醒。这老太太让人放心不了。”
她给向飞辰连了视频,如实把刚才跟妈妈的对话讲了一遍,“总之,相信男人的破嘴,不如相信猪能上天。你去翻翻主卧大衣柜下边第二个抽屉,把家里的房本存折,连同老妈的身份证所有证件都拿走藏好。”
向飞辰如临大敌,“我藏着有用吗?”
“放心,她平时根本用不到这些,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一旦去找了,那就是有问题了。”向飞星开着视频,盯着妹妹趁妈妈洗澡,去偷走东西,才长呼一口气挂了电话。
白闲云给她端了水果,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老人家观念难改,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是怕。就不能让我多开心一会儿,给我一点好日子吗?”她颓丧地坐到地毯上,低头抱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