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露寺,后山。
一场暴雨狂澜过后,四下恢复了寂静……
云汐肢体虚脱,疲乏的平躺着再也不愿动弹分毫,身心皆是异常的满足甜蜜。
粉唇半张,妩媚精致的眼角盈盈闪烁,是在极致动情时弥出的幸福水光。
视线涣然举高,对准身子上方同在急喘的男子。
幽幽恢复体力的同时,云汐赧然回味着方才的激情时刻。
他的每分痴缠、每个动作,还是久违的温柔与熟悉,无一不在炙热的传达着对她的深挚爱恋。
没错,他没有变,他还是华南赫,是她在无尽相思和苦苦期盼中等待的夫君。
心潮起伏,百感交集。
她内心默默祝祷,感谢上苍,感激神明,感激他们将她的夫君又还给了她。
十指触上男子的肩头,缓缓顺势而下,细细品味饱满肌体的温暖触感。
猛然她奋力扬头,两臂越过男子的肋下,像是蔓枝儿般的交叠在男子的肩胛,强韧而有力。
“夫君…夫君……”
女人不知应该怎样描述此刻激动复杂的心情,音色哽哽的一遍遍唤他。
华南赫没有回应。
此刻的他通身热汗,玉白的脸上残存着激情后尚未褪去的薄晕,正一臂支撑地面,保证俯身向下的姿态纹丝不动。
他的一双潋滟黑眸凝然而深邃,正对着满是衣衫和杂草的凌乱地面全神贯注。
刚刚那个瞬间,他真实的感受到脑中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力量肆意撞开了某扇尘封的大门,狼奔豕突般的游走,顷刻占据了他的脑海,一扫记忆的苍白无力。
那深藏在门里众多零散的画面,被这神奇的力量迅速拼接整齐,转而变为一根有序的链条在他脑中清晰的展示了出来。
他的世界顿时鲜活起来,不复从前的灰白。
从迷茫之中清醒过来的刹那,华南赫就是一声惊叫,低哑颤抖的嗓音扣人心弦: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云汐一怔,汗香的娇躯迅速和男子拉开小段距离,眼眸睁圆了看着他:
“夫君,你又想起什么了?”
“…我曾经的身份,东厂提督冷青堂……”
华南赫慢慢握了她的两手在掌心里,眸色粲冉蕴红,急灼灼的放声,带着无比的惊喜和欢悦回答:
“还有万里、小慎、无极…蒋挡头、云瑶…我统统都想起来了!”
“云瑶姐呢?还有赵安、颂琴,夫君想起来了?”
云汐震惊到掩口,接着迫不及待的向他确认。
他笃定点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那、那明澜呢?”
她抓住他又问,眼底水泽泛滥。
“想起来了!”
他笑着回答,兴奋的低下头,在她手背上重重一吻。
“那明澜、万皇妃呢?”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他心绪澎湃,凑到她的耳边大声回答道:
“彼时我们江安赈灾、斗败西厂、扳倒万氏、远征南疆、昆篁探宝……这些我都想起来了,就在刚刚如升云端的那个瞬间,我感觉到身子好像被雷电击中的同时,脑中便记起来了……”
云汐不顾耳孔震痛,愣愣的注视眼前已变得模糊的俊美五官,眼睫抖擞几下,眸中饱和到极限的泪珠子就纷纷扬扬的砸了下去。
这是真的吗?
夫妻之事,居然有助于她的夫君……恢复记忆?
然而,这个过程并非重点。
她在乎的从来都是这件事的结果。
无论用什么办法,如今夫君恢复了记忆,难道不是最好、最为幸运的结果吗?
云汐一头扑进男子汗湿的胸膛,且哭且笑:
“夫君,你真的全都想起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枉我没有放弃,我终于等回你了。”
华南赫单臂环着女人,她那悲喜交加的哭泣震撼着他的心,让他幽黑深沉的眼底泛起丝丝拉拉的疼痛。
另一手将她满头垂落的青丝拨向一侧,两眼注视那方痘疮狰狞的脊背,眼眶遁然湿红一片:
“我知道,与我华南赫相伴的这条路崎岖艰险,并不好走。我的丫头,我的云汐,是你从始至终都对我不离不弃。”
云汐拼命摇头,幽咽不止:
“我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在哪处,我都会在哪处。夫君,你走失的一魂一魄终于回来了……”
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仰面掀翻,待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唇瓣已被滚烫的吻死死封住。
他不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像条不知满足的餮兽急切的占有了她的唇,将吻逐步加深,尽情享有她唇齿间诱惑美好的芳泽。
直到两人都觉窒息时,他才极为不舍的停止了攻势。
他深深凝视她的娇美,忽而有种体会,在经历那事寻回记忆的时刻,她的眉眼、她的五官,对他而言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在这刻并不是在梦境中,他可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轻浅呼吸、她的暖香体热。
指腹在她被欺得红肿水润的唇瓣上反复轻抚,他的眸光疼惜而宠溺,突而一记沉吟,感慨起来:
“说起来这事儿真是美妙绝伦……云汐,谢谢你,是你让我有所体会,原来爱一个人…那种抵死纠缠,尽情感受彼此的灼热与心跳的感觉,简直是语言描绘不出的好。”
云汐躺在他的下方,仰视他棱角清晰的脸阔,被篝火映射的潋滟的瞳光闪了闪,黠笑着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