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前鼓声擂起,四方云动。
大羿前翼阵型带队的是西北、中路军两位骠骑将军。
中翼,冷青堂一身铠甲于军前策马,凤目冷睨远处的渤库方阵。
他的两侧,分别是东厂四挡头、七挡头和锦衣卫总旗。
此番对阵,渤库军新出一员猛将身形魁硕肤色靛青,手中一杆大戟接连斩掉西北军三员大将。
中部青斛阵营派出丁烈迎敌。
丁烈手持长枪,纵马冲到阵前。
立时鼓声惊天,吞没了兵刃相接的声响。
沙场周遭烽烟滚滚遮挡了烈日,涌动的空气到处充斥着金属摩擦的刺鼻味道。
突然惨叫声声凄厉,敌军将领被丁烈一枪刺穿胸甲,红光四溅血气喷张。
“好!”
冷青堂在后方看得清楚,凤目之中闪过冷峭的光芒,抬手喝道:
“击鼓!”
渤库的猛将自然不甘示弱,忍痛挥舞大戟招招狠辣。丁杰抖擞银枪挥洒自如,式式凌厉。
双方交战百余回合,丁杰被对方一
戟挑断马蹬,栽于马下。
敌军将领意欲取其首级,一马飞奔而至,刀光凛冽撕面。
见势不妙青斛阵营走马换将,就在肖华提刀赶来之时,丁杰的马匹受惊扯开四蹄。
丁杰另一只脚来不及拖开马蹬,被发疯的马儿拖回本营,也算捡回半条命来。
阵前大戟对大刀斗得难解难分,二马换位的刹那间,渤库将领被肖华斩杀。
肖华弯腰,手起刀落砍下对方的人头。
大羿军队鼓声越演越烈,士兵频频挥舞旌旗,士气大振。
渤库大军主帅气得“哇哇”怪叫,一声令下,千军万马齐向大羿阵营杀来。
两军对战,残酷的肉搏正式展开。冷青堂策马注视厮杀不断的战场,眸中闪出诡异猩红的光芒。
渤库铁骑训练有素,对比来自中原的军队,他们明显更加适应高原的气候与环境。
大羿军队从开拔至今多次作战,精力已有亏损,近战长久未免吃亏,久而久之便显出了落败之势。
西北军骠骑将军卫曌见状,于马背上拱手请示:
“冷督主,此战不宜久耗,鸣金收兵吧。”
冷青堂眸光幽寒,面色一沉:
“将军这就要认输不成?如今箭在弦上,回不了头了,今日务必拿下雪德诚。文龙!”
“属下在!”
锦衣卫总旗刘文龙颔首抱拳。
“传令,锦衣卫出动、将台阵!”
“遵命!”
刘文龙手持蟠龙牙旗转身上马,将旗子挥出一个半弧,扩声高喊:
“锦衣卫准备,听我指挥,将台九阵——”
“锦衣卫准备,将台九阵!”
锦衣卫准备——”
激昂的喊声不断传递下去。
刘文龙将牙旗高高举起,复而高喊:
“冲啊——”
一骑当先,身后无数红衣铜甲的侍卫跟随,齐刷刷的抽出绣春刀,震天的摩擦声起,带起阵营之上银芒烁动。
刹那,锦衣卫冲入战场的最中心,跟随大旗指挥变化出不同阵型。
渤库的士兵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奇怪的军阵,渐渐的他们被分裂为两个包围圈,接着两个变为四个,四个分割得更多。
先前的大片混战已被分化成诸多小规模作战,一个锦衣卫阵营便困住几十至上百敌军。
大羿士兵本已疲倦,现下看到胜利的希望,也都恢复了精神与斗志,与锦衣卫共同对敌。
锦衣卫与东厂番卫同属冷青堂管理,番卫熟知的“将台九回阵”,锦衣卫自然也有多次操练。
渤库军主帅骑在高头大马上看得清楚,每处包围圈中的嚎叫都是惨绝人寰。
渤库士兵不断倒下,血染黄沙碾作泥。
主帅终于坐不住镇了,猛的举手示意。
后方击起响鼓,大军听到开始疯狂后撤如同丧家之犬。
冷青堂举起长剑:“冲——”
大羿军紧追不舍,他们要趁热打铁,势必在今日夺下第三座城池。
眼看敌军就快杀到雪德城下,天空
突然浮云遮日。
阵阵五色烟雾飘散过来,逆风向着大羿军阵前翼缓缓弥漫。
“烟雾有毒!”
不知是谁喊了声,士兵们即刻一层层倒下去,如同退潮般的倒地不支。
方队阵型大乱。
中、后翼军纷纷猛跑后撤,来不及跑掉的士兵伏倒城下,或呕吐不止,或手捂腹部痛苦哀嚎。
“有毒烟,撤退!”
“大军后退——”
“撤、快!”
此次大羿军队落败退守本营。
有些身中毒烟、被幸运抢救回来的士兵正躺在营帐中,个个脸色紫青,就地翻滚,喊声不断。
几位军医轮番看过,只知他们中毒,却不知该开据哪种克制毒物的药方。
冷青堂亲临现场看过伤兵,心中免不了着急上火。
战争期间边界百姓早已转移,一时半刻也难寻到知情人问过。
正是犯难之际有人进营禀报,埌军四万已赶到驻地,首领埌木查此刻急于面见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