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铎笑起来,那一抹毫无杂质,是最为纯粹的笑,几乎每个人都被漆铎的这抹笑给迷住了眼,漆铎站在那里,整个人已经和人类不是一个范畴的生物了,脱离了人类的束缚,仿佛是变为了只能远观和仰望的神祇了。
哪怕是怪物,也被这一刻漆铎骤然的变化给迷住了。
这是人类的进化方向?
那么脆弱生命力短暂的生物,为什么能够进化得这样完美。
不对,还差一点,有点缺陷,人类仍旧是寿命短暂的,这简直就是一种亵渎,对崇高进化的亵渎。
这种错误必须由它来纠正。
怪物腹痛颤动起来,就在它的脚下,无数的黑水涌了出来。
一条条黑水触手,赫然钻出来,猛地伸长,把漆铎身体给团团围住。
漆铎一头银白的头发被风给吹得轻轻地飘浮起来,四周都是涌来的漆黑触手。
这些触手,倒是意外给漆铎一点熟悉感,他之前有接触过,不过那些触手是湛蓝色的,颜色上面,在漆铎这里比漆黑地好看多了。
黑色啊,黑色漆铎喜欢,但是黑色触手他就不怎么感冒了。
黑色触手疯狂往里面涌,将漆铎身体四肢都给缠裹起来,漆铎无法动弹了一样,右手里的刀刃也让触手给缠裹着,因为是液态,没有形态的生命,无法被刀刃给砍断。
刀刃被触手给缠着,从漆铎的手里拽了出去,刀刃一离开漆铎的手,转瞬就消失了影踪。
怪物走了过来,站在触手的外面,这边触手越来越多,几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牢笼里面,不只是四肢,漆铎的脖子,身体,腹部都全部给黑水给缠绕着,全身都不能挣扎了,只有头可以动。
一条漆黑的触手,从怪物的右臂伸了出来,径直钻到黑水牢笼里,来到了漆铎的面前。
触手蠕動着,快速靠近漆铎的颈子,触手触到了漆铎的颈部皮肤,像是在找迅速什么进入到漆铎身体里的途径。
脖子上没有伤口,好像无法进入,触手顺着漆铎修长的颈项往上面移,经过漆铎的下颚,来到了漆铎的嘴唇前,触到了那片柔軟,过分的柔軟,让怪物好像都异常惊讶,这个进化优异的个体,原来也有这么柔軟脆弱的地方吗?
怪物像是有点不能理解,那条触手,在漆铎嘴唇边轻轻地抚过,落在旁人眼里,知道怪物没有任何特别的意思,可那一幕看起来仿佛是强悍的超s级哨兵在被一个怪物给猥.亵一样。
漆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知道怪物突然有了疑惑,显然怪物们的繁衍方式和人类不同,不然不会连这点小状况都会好奇。
不是要杀了我吗?漆铎撇过脸,避开触手的触模,他微微歪头,问怪物怎么突然不行动了。
怪物身体再次出现一点怪异的晃动。
我当然会杀了你,只是
只是?漆铎笑。
就在下一秒怪物表情好像特别震惊,像是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精神都已经快被它们侵蚀完全的人类灵魂,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不只是醒过来,甚至于将这具身体的统治权,在一点点地抢夺回去。
不会给你的,你这么弱,和我们一起你才会变得更强,你不是想要更强吗?忍受那么多逼近死亡的痛苦,不就是为了变强,接受我们,那些痛苦都不可以不用再忍受,你也能达成目的,为什么要拒绝?
啊啊!怪物咆哮出声。
它的表情迅速变化,一张脸,左右两边出现了不同的表情,其中一只眼还是复眼,另外那只则变为了人类的正常眼瞳。
拒绝?我没有拒绝啊,只是方式改变一下,不是你们吞噬我,而是我要吞噬你们。
在身体融合的那一刻,丛泞就已经拥有了怪物们的记忆,不是一个怪物的记忆,而是它们整个族群的记忆,这些怪物们,个体于个体之间,都是共享所有,包括意识,包括生命。
只要还有一个活着,其他就全部不会死。
丛泞已经拥有了它们所有的记忆,显然怪物太过自信了,自信可以轻松解决丛泞,不知道丛泞的精神力,哪怕是作为怪物的它们,都是根本侵蚀不了的。
怪物的复眼剧颤起来,发出咆哮地低吼。
丛泞抬起手,将自己的左边的复眼给捂住了,捂了几秒钟,拿开手,复眼消失。
两双眼睛都恢复成人类形态。
不过丛泞身上的那些伤口,却还是弥漫着黑色液体,那些液体都是活,某种意义上,液体其实算是怪物的灵魂,它们的灵魂状态和人类不同,是可见的,可以被触碰到的。
丛泞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包括地面的那些黑水触手,她同样也有了控制力,丛泞伸手打开了几条触手,往里面走,来到被触手给束缚起来的漆铎,漆铎身体被控制,一点慌张的情绪都不见有,丛泞嘴角无声扬起。
有点不想松开了。丛泞说。
怪物说的确实没有错,丛泞想要杀了漆铎。
杀了这个最强的哨兵,她就是那个最强者。
作为一名嗜战的战士,尤其是丛泞,非常想成为那个最强。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那个目标。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面前,怪物想要吞噬她身体,反而被她给控制了。
这就像是上天特意给她送来的力量一样,她弯曲手指,血管里,流淌地已经不再是鲜血了,而是具有生命力地黑色液体。
那是怪物的灵魂,对方已经和丛泞的身体都融合了起来,可以离开,但是丛泞不会让它像来的时候那样随意离开。
那就不松开。对于丛泞的想法,漆铎一眼就看出来了,丛泞想要杀他,只要丛泞有这个能力,漆铎是不会劝说丛泞的。
中校!副官的嘶哑喊声从远处传来,声音几乎都是破碎的,他已经看出来了,是丛泞,丛泞回来了。
哪怕腹部的鲜血流个不停,副官还是爬了起来,爬向丛泞,在他的身后蜿蜒出一条刺目猩红的血痕。
你还是别动,死了可就少了一个听话的人了。丛泞扭头就下了个命令。
副官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他简直想要和丛泞说,自己愿意一辈子当丛泞的家犬,只听丛泞的话。
丛泞视线重回漆铎身上,漆铎周身的黑水都是激动的,这个人类灵魂太过强大了,一旦和它们进行融合,它们都可以得到最优的进化。
但是丛泞那里没有下达命令,在黑水们眼里,现在的丛泞已经算是它们族群的一员了,需要等着丛泞的同意。
不然丛泞就可以将它们都给吞噬了,占据它们的灵魂。
丛泞的手指往前,来到了漆铎的脸上,手背抚过漆铎的脸庞,感受到那份从未有过的细滑。
一个超s级哨兵,皮肤却出人意料的柔滑,不像是一名狂战士,更像是该被人精心养在自己的花园里。
丛泞那瞬间冒出了这样诡异的一个念头。
你在等什么?丛泞骤然眯起眼。
漆铎呵的一声笑了:等你杀我啊。
我杀你?我能杀得了你?就在靠近的一瞬,丛泞反而有种心脏都紧缩的死亡恐惧感。
漆铎随时都有能力挣脱束缚,杀了他,反而一直这样被触手给束缚着,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在等待着什么。
丛泞盯着漆铎的笑眼,猜测到底是什么,可太难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