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还有一个暗门,走到暗门里,密室完全的封闭,只有高处一个细小的窗户。
将黎飞给放到了房间中间的宽大沙发上。
漆铎坐在沙发前的椅子上。
现在就开始?
时间可能不够,那就先来一点好了。
记忆的短暂屏蔽。
阚邶进入到黎飞的精神世界,到了里面后,扑面而来的灰烬,让阚邶都愣住了。
黎飞的精神世界里,一片灰暗,到处都飘着大火施虐过后的灰烬,他的整个世界,都被火焰给吞噬过一样,所有的存在都被焚烧殆尽了。
只有漫天飞扬的灰烬。
抬手接了一点灰烬,阚邶看着指尖上染黑的地方。
不能再拖了,必须让黎飞忘记这一切。
尤其是忘记漆铎。
本来最初那会,黎飞的精神世界还算稳定点,在遇到漆铎后,尤其是这一段时间,半个月不到,黎飞的世界濒临彻底崩溃的迹象。
阚邶转过身,身后一只纯白的白鸽出现,白鸽蒲扇着翅膀,但就在阚邶的注视中,白鸽的羽翼,快速被落下的灰烬给染黑。
染得漆黑。
黑鸽往远处飞去,整个天空坠落的灰烬更加迅猛了,远处更是有飓风开始形成。
阚邶缓缓摇头,是他的错,一直等到现在,让黎飞这么痛苦和疯狂。
湛蓝的海水在阚邶的身后涌动,海水落下来,开始侵袭黎飞的精神世界。
蓝鲸的巨尾摆动起来,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涌进来。
阚邶眼底的光急速暗沉下来。
精神体黑鸽冲过来,企图攻击阚邶,一阵海浪扑过去,把黑鸽给扑到水里。
黑鸽继续挣扎,不想让阚邶将黎飞重要的东西给拿走。
但是阚邶没有再动摇,冷漠着一张脸,快速把黎飞最为重要的一部分,给封闭起来了。
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阚邶感到心底是低沉的,转过身走出黎飞的精神世界。
张开眼,沙发上本来拧紧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
阚邶起身走过去,弯腰手指拂过黎飞的头发,在他眼里,一直都视黎飞为他可爱的弟弟,黎飞的事,他都非常用心地对待着。
这个人的命,一定程度上是阚邶救回来的。
那么他的幸福,阚邶希望他可以守护好。
只是这里的幸福,不能有那个人,不能有漆铎的参与。
黎飞,好好睡一觉。阚邶微笑着说。
从密室里将黎飞给抱出去,抱到外面的房间。
拿过一条毯子,盖在黎飞身上,阚邶又看了黎飞两眼,转身离开。
就在阚邶前脚刚走,后脚黎飞闭着的眼睛猛地张开了。
他缓慢地从沙发上坐起身,白鸽,已经完全漆黑的精神体黑鸽出现,黑鸽落在了黎飞的肩膀上,小小的噱啄在黎飞的脸颊上。
呱呱呱!
黑发发出诡异的叫声,它突然呕了一声,从嘴里呕出了一团漆黑的灰烬。
那团灰烬散开,露出了里面一颗透明的小水晶。
捡起地上的水晶,拿衣服一点点地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水晶球中间一个人像。
看着青年俊美迷人的脸庞,黎飞肩膀抖动起来,哈哈哈,他低声笑出来。
笑声缓慢变大,哈哈哈哈哈哈,黎飞疯狂又魔障地笑出声。
笑得眼角都流出了泪水。
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兴奋的。
阚邶已经动手了,但是那个人还是太温柔了,始终觉得他还有救,可是黎飞自己知道,他早就已经没有救了。
当初阚邶或许就不该救他,花了那么大力气来救他,还为了他到塔里来,受到了塔里的管制,真的是可爱又可怜。
他本来是可以继续演戏的,演一个好弟弟的戏。
但是阚邶不给自己那样的机会,是他先抢他的宝贝的。
还抹除自己的记忆,让自己把漆铎给忘记。
黎飞早有准备,将关于漆铎的一部分给封存了起来,就放在精神体的肚子里,阚邶没察觉出来,只抹除了一部分,这一部分他没发现。
黎飞笑够了后,身体倒回去。
继续再睡会,得把精神养足,不然怎么去拿属于他的宝贝,他的人。
黎飞带着病态的微笑入睡。
从训练场离开,其他哨兵大家都出了一身汗,漆铎额头都没有冒过汗水。
往场外走,没走多远见到了一个人,一个躲了他几天的人。
那人也注意到了漆铎,就站在原地,没有直接逃开了。
漆铎心底倒是有点失望,还以为对方又会跑呢。
长腿迈上去,漆铎站到阚邶面前。
这个向导,个子很高,比其他的向导都要高,甚至和漆铎差不多,好像还高那么一两厘米。
也不知道吃什么长这么高。
漆铎略抬下巴:忙完了?
阚邶心底涟漪一层层叠开,面上滴水不露:嗯。
过两天的宴会,你没问题?漆铎提到,要是这人有问题,他可以去和塔里说,让安排他一个人去就好了。
反正他有前世的记忆,这一次只会更加万无一失。
没问题。阚邶目光和语气是坚定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受到私人感情影响。
不会就好,我想你应该也不是那种人。
感情用事的人,不然就真的让漆铎失望了。
我不会拖你后腿。只会阻碍你。
阚邶眸光一凝。
漆铎笑笑点头,同阚邶擦肩而过,快步就走了。
阚邶身体没动,眼睛往身后看,看不到漆铎的身影,但是呼吸间能够清晰嗅到那股沁人心脾地落雪味道。
那种味道,好像已经让他有点着迷了。
阚邶往前走,几个身体不同程度受伤的哨兵迎面过来,彼此互相搀扶着。
大家见到阚邶,想到几天前阚邶主动去攻击漆铎,他一点事没有,反倒是漆铎全身都湿透了,哨兵们立刻对阚邶竖起了大拇指。
阚邶微微眯眼,有点不解。
阚哥,你厉害啊,也就只有你能够让漆队吃瘪了,我们可不行,根本就碰不到他。
阚邶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一脸崇拜他了。
阚邶没法笑,脸色反而瞬间阴沉了。
把伤养好。说了这话后阚邶急速离开。
留下哨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有点奇怪阚邶怎么突然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猜不到理由,哨兵们也就不继续猜了。
回到自己宿舍,阚邶的房间里放置有很多的玻璃瓶,瓶子里都是湛蓝的海水,站在玻璃瓶面前,阚邶手指微动,一个瓶子里有水缓缓升了起来。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漆铎躺在了躺椅上,长腿放在茶几上,脸上盖着一本书,就这么睡觉。
他的水杯,茶杯里的水,有一缕缓缓爬了出来,水流朝着漆择的身体靠近,来到漆择的手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