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又利落。
宋明蓝冲着顾准比了一个大拇指:“好利索的身手。”
原先他们俩还担心顾准会不会骑马,想着要是不会的话,让顾准坐在他们背后也不是不行,如今看来,是他们想多了。宋明蓝暗暗记住,往后断然不可以寻常目光看待顾兄。顾兄虽长于乡野,但绝非俗人。
这马跑起来的确比马车快多了。
李钰被顾准牢牢地圈在身前,丝毫动弹不得。他小人家家的乖乖坐在上面,眼睛却还没闲着,滴溜溜地上下乱转。感受到马儿跑得飞快,小家伙人都振奋了许多。
这可是他头一次骑马!
李钰恨不得时间拉的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好让他在马背上痛痛快快地待一场才好。只是李钰到底没有高兴多久,几个人到了半山腰就渐渐停下来了。
冯子绪同顾准解释道:“这一带有不少野兔出没,山鸡也有不少,若是眼神好的话还能猎到狐狸呢。上回我们过来的时候便活捉了一只,可惜那东西性子野养不长久,到家之后没多久便死在笼子里,真是可惜。”
李钰眼神渐渐的从骤亮到黯然。
听到兔子狐狸这些,他自然也是想要的,只是一想到这些小动物怕是养不活。他又觉得伤心。既然注定养不活,那还不如不养呢,让他们在山林之间自由自在岂不更好?
只是冯子绪跟宋明蓝显然理解不了小孩儿的同情心里,他们过来打猎,拼的是数量,只有打的猎物多了,说出去才倍儿有面子。两人都是卯足了劲要多打一些东西带回去的。今日被自家老爷子嫌弃分到了照顾小孩那一桌,两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生气的,想要通过打猎证明一下自己已经长大了,早已经不是小孩了。
只是谁想到呢,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
顾准他们刚到了半山腰,都还没有来得及射出第一支箭,就跟一群满载而归的打猎队伍迎头碰上。
顾准一愣,不可置信地盯着后头那人。
他稍稍克制了一下,好容易上前询问:“苏兄,怎么是你?”
骤然听到顾准的声音,苏墨言这才有了反应,抬头看了一眼,见果真顾准,脸上忽然就多出了几分神采。
“顾兄?你怎么也在此处?”
顾准笑道:“过来此处逛一逛。”
苏墨言也差不多。
刚才碰到冯子绪他们的时候,苏墨言甚至连头都没抬。他今日出门实属无奈,只因在家被念叨烦了,实在没办法才应了母亲的要求带着表兄出门放风。其实放风是假的,想要让亲自指点张茂竹,让他以后不要再犯傻才是真。
这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苏墨言本来也不屑于去做的,可以架不住母亲整日在他跟前哭诉,让他不要忘了当初张家对他们母子几个的恩情。苏墨言也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了,这才勉为其难的露了一次脸。除此以外就更没有其他的了。他对于张茂竹的这个表弟有些不喜,尤其是他前段时间还对上了顾准。
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就该老老实实的关在府里闭门思过。只可惜他母亲跟他外祖母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不仅是他们,就连苏贵妃也同样是这么想的。苏墨言拗不过这三位长辈,只能听命行事,但要他做更多的,他就真的干不了了。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苏墨言这一趟出来都没怎么说过话。
好在张茂竹还带着他的一群朋友,所以即便苏墨言不开口,路上也不会过于沉闷。如今猎都打完了,正想直接打道回府,谁知道还能跟顾准碰上呢?
久别重逢,两个人显然都有意坐下来好生说说。
可某些人必然是不愿意的:“表弟,你怎么同他认识?”
苏墨言想到这里还有外人,忍住了跟顾准闲聊的心思,点点头道:“之前在盐官县结识的。”
“我记起来了,这家伙抢了你的解元是不是?”张茂竹对着顾准一脸仇视,甚至已经到了憎恨的地步了。
他们张家这回丢了这么大的脸,全赖此人。
“什么抢啊,我们顾兄是凭自己实力考上去的!”宋明蓝怒道。
张茂竹嗤了一声。
李钰不安地扭动了几下。
顾准将他抱住,端坐在马上,歪头看了看张茂竹:“张公子欲何为?”
张茂竹想直接将他从马上拖下来打断他的狗腿!
但是看到边上还有宋家跟冯家两位公子,他暂且按耐住性子。不过劲儿既然被他碰到了,即便不能给他个教训,也得让他没脸见人!张茂竹打量了一下顾准这弱不禁风的体格,谅他也没多少能耐。不过保险起见,张茂竹还是问了苏墨言一句:“表弟,此人可擅长弓箭?”
苏墨言想到顾准在廉老将军府上学过一阵,刚想说会的,但是眼瞧着张茂竹形容狠厉,他便将那个“会”字吞进了肚子里。
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他是农家出身,想来是不会的。”
“那就好。”张茂竹觉得自己稳了。
宋明蓝看不顺眼:“唧唧歪歪地在那儿说什么?好狗不挡道,赶紧给爷让开!”
张茂竹不敢对上宋明蓝,只是盯着顾准:“今日恰好遇上,不妨比试一番。正好我看顾公子也是要上山打猎的,不如咱们就比一比谁打的猎物更多。”
冯子绪知道他没安好心:“谁要跟你比了?”
张茂竹摩挲了自己的弓箭,眼中凶光一闪:“顾公子与我恩怨颇深,总得找个法子化解一二。”
鱼儿自己上钩了?竟有这等好事。
顾准迎着他的目光:“难不成比试过后,你我之间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
张茂竹见人上钩了,心里耻笑他一声天真,不过嘴上却满口应下:“那是自然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顾准深思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好,比就比。”
不想张茂竹又道:“既然是比试,那总得有彩头,顾公子以为如何?”
顾准轻轻扯了扯嘴角:“可以。”
张茂竹笑得有几分狰狞,仿佛把不怀好意四个字刻在了脸上:“寻常彩头未免太过于掉价。不若这样,若谁输了就得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非关生死,非关道义,如何?”
冯子绪急了:“哪有这样的事,你直接定一个彩头就是了,婆婆妈妈的是想挖坑给谁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