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可我见你画技分明不俗,定然是之前也练过。”
顾准也摊牌了:“原先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受过学院先生的教导。”
“先生是何人?”
“逍遥子。”顾准报上了张先生的名号。
逍遥子,画坛一绝,许多人只听说其名,却从未见过真人。不过他虽为人低调,可是流传到市面上的话却都是有是千金难求的。
李周本来就羡慕的不行,如今听了顾准的三个师父,更是嫉妒的脸都快扭曲了。
同样是人,顾准他凭什么,凭什么?!
第55章 离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反正这场文会, 李周算是里子面子都丢了。
结束之后他还想在顾准那儿捞回一点面子,可他刚准备动嘴,便发现顾准左边站着沈元彻, 右边站着苏墨言, 后来还跟着据说是此次倒数第一的秀才, 同样对他敌视满满。李周沉了沉气, 无功而返。
他倒不是因为输不起, 只是没必要。眼下人那么多,他上去也只是鸡蛋碰石头,他自己怎么样不要紧, 若是牵连到家里人就不好了。只是这个仇李周还是记下了,所谓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他也没有必要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
只可惜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晚了,今儿过来参会的人对李周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印象,印象普遍都不怎么好,毕竟谁也不喜欢故意挑事的,尤其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面挑事, 摆明了没什么脑子。
这样的人能考进前三, 实属浪费名额。
考中秀才之后可去府学读书,另有免粮税的优待,只是顾准家中并无田地,这一优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至于府学,顾准也觉得并没有必要前去,他师父就是进士出身,府学里面想必也没有多少人能比他师父还要学识渊博。
从别院里面出来之后,顾准便准备同苏墨言辞行。
本以为今日一别少说要一年之后才能再见, 不想苏墨言却笑着道:“顾兄先别急着告辞,这回我还得与顾兄一道启程前去盐官县。”
沈元彻立马炸了:“你去盐官县干什么?”
苏墨言解释:“李大人在盐官县当父母官,我若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如今知道了若是不去拜见,岂不是有失礼数?”
此事说来话长。
苏家出了一位贵妃娘娘,正是苏墨言长姊。苏墨言同皇宫里面的那位二皇子是亲表叔侄,虽差了辈分,不过年岁相当,幼年他也入宫伴读在李况手底下读了几年书的。只是苏墨言虽与二皇子是亲戚,却与他说不到一块去。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以苏墨言一直谨遵君臣礼节,并没有同他这位表侄有什么过多的牵扯。只是苏墨言约束得了自己,却约束不住家里人。
私心里,苏墨言也一直不大瞧得上苏家的作派,即使这是他的家人,是他的亲眷。孰是孰非苏墨言也能看得清,李大人无端被贬,他的那位表侄可是出了不少力的。这是他们苏家惹出来的祸,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前去探望探望。
沈元彻却不希望他跟着,这么一个讨厌的人。跟着多讨嫌啊,还会吸引顾准的注意力,所以他赶忙劝退:“李大人一天到晚忙得要脚不沾地,怕是没空见你,你还是别去了。”
邓季文却道:“来都来了,去一趟又没什么。”
人家既然开口了就说明想去,他是不知道沈元彻又是哪根筋不对,死命拦着做什么?
“闭嘴!”沈元彻气咻咻,恼他不会说话,“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李大人本就不大喜欢京城那边的人,苏三还是不要过去打扰的好。”
是吗……苏墨言蹙着眉头看向顾准。
沈元彻也较劲儿一般地看向顾准,本来就是!
顾准一叹:“罢了,一块儿去吧。”
苏墨言放了心,顾兄是李大人的弟子,他的态度应当就是李大人的态度。
沈元彻却看得直咬牙。
真是气死他了,他就说么,这个顾准以后即便是当官也一定是个昏官,听不进去旁人的话也就算了,还这么昏庸无能,呸,狗官!他怎么就看不出来苏墨言包藏祸心呢?这几个人里也就只有他才是真心实意想同顾准交朋友的。
结果老天不开眼,他的待遇反而是最差,真是气死人了!
不管沈元彻如何碎碎念,四人一道启程返回盐官县的这件事情却已经定下来了。
顾准从别院赶回廉府之后,又被廉将军拉过去一通盘问。
廉江州对今日的那汤可真是满意至极,那汤真是名副其实的佛跳墙,即便佛祖闻到了怕也忍不住开戒。只是可惜的是,汤就只有那么一点儿,韩斯年那个不要脸的还过来分了一杯羹,害得他都没有吃饱。
那人吃饱喝足,转头就走了,廉江州却在府上长吁短嗟,后悔不已。
如今顾准回来,廉江州就急轰轰地想请他再做一道。
顾准明日便打算走,所以直接就把方子留了下来。对他来说本没有什么好藏私的,厨艺这技能实在是有如鸡肋,可有可无,那一两个方子过去送人也并不觉得可惜。
顾准提笔写了几张,便将方子奉上:“方子都在这儿,您若是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叫人按照这上头写的做就是了。”
顾准给的干脆,甚至把之前那些叫花鸡什么的也都一定誊抄上去。
他递过来,廉江州收得却于心有愧。
德叔现在边上问了一声:“可他们若是按着方子做,能好吃么?”
顾准失笑:“只要时辰够了,味道自然不会差。别的不敢说,佛跳墙这东西考验的是火候,叫个厉害的厨子过来一样能做出今儿的味道。”
不过,想到廉将军这些日子对他的照顾,顾准又道:“若是将军喜欢我的手艺,不妨与我一道回去?世子跟那位苏公子也随我回盐官县,将军不去看看?”
顾准也是见廉江州这些日子只守在宅子里,每日也不见外人,怕他待着憋闷,到时候闷出毛病反而不妥。
廉江州有些意动,但是想到朝中那些烦心事,仍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顾准没有再提,只道:“也好,往后将军若是觉得在府里待着无趣,我随时扫榻相迎。”
廉江州承了他的情,再说这方子的事。这年头方子都是不传之密,他这么白白拿了别人的方子,还一拿就是好几个,怎么看都是他占了便宜。骑射的功夫顾准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他本就不是走的武将路子,所以也不必那么精通,只需要会就成了。至于什么强身健体的剑法,廉江州也教了,只是这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成效的,不能速见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