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对此也是有理由的,毕竟是头一次带徒弟,且还天赋这么好的徒弟,吹嘘两句应该是不过分的吧。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吹嘘的人,也就只能写信回家装吹一吹了。
因李况心中频繁提起自家弟子,导致远在京城的李家人尚未见到顾准,便已经先对他有了几分分好感,这也是后话了。
日子就在顾准忙着备考中度过。
考前五日,顾准将顾长安和顾长乐托付给李夫人,自己坐着马车赶去了府城。
把兄妹两个丢给李夫人,顾准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他们在李夫人那过的比在自己身边还要好。不过就是没什么玩伴,等到考中了秀才之后,也该想想法子找一个了。
顾准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与车夫一道出门,李况不放心,还想将常远放在了他身边,不过却顾准给拒绝了。
常远一直都跟在他师父身边,他怎么好意思带过去?
顾准不要,李况也就不提这话了,不过连夜又写了一封信,让他那位老友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徒弟。李况早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府城的住处,顾准考试期间,住的都是李况在府城的友人家中。
马车行了一天,终于到了地方。
初至廉府,顾准尚未敲门里面便出来一个老人家。他看着顾准,先带了几分客气的笑意:“您应当就是顾公子吧?”
顾准点了点头:“是我,老人家怎么称呼?”
“叫我德叔便是了,我是老爷身边的管事。老爷一早得了信,正在里面等着您呢,您且随我来吧。”
德叔说着又叫来几个家仆给顾准搬行李,自己先引着顾准去了正院。
顾准今日拜见的是一位廉将军,其实他在过来的时候心中便猜测,这位廉将军会不会是他们梁国赫赫有名的那位廉大将军?
那位据说在对北元之战中骁勇过人,能在乱军之中取下敌人首级,非常人可比。如今北元能够如此安分守己,也是多亏了他,毕竟他只要在一日,威名便足以震慑住那帮宵小。不过,这位老将军如今已经致仕了,行踪又一向神秘,所以民间对他的传说也渐渐少了许多。
顾准只知道他的姓,却不知道其名,但想着他师父出身李家,所认识的大概也都是达官显贵,故而有此猜测。
不想看到人之后,顾准便觉得自己猜错了。那位廉大将军如今应当已经六十好几了,眼前这位却看的格外年轻,仿佛只有四十多一般,太过于年轻了,应当不是。
顾准站定后行了礼:“学生顾准,见过廉将军。”
廉江州收下长矛,接下帕子随意擦了擦头上的汗,回头在顾准脸上逡巡一圈,道:“进来坐吧。”
顾准于是跟上。
茶水上过之后,廉江州才问起了话。
他对顾准也是有些好奇的,自搬来临安府之后,他府上是不接待外客的,这一点那些就有旧友想必都心中有数。只是这次格外不同,李叔寒那个老东西明知道他不待客还非得把自家学生送过来,可见是有多宝贝这个学生了。
这已经上门的客人,他自然也不能摆什么脸色给别人看。廉江州便问:“你老师如今在做什么呢?”
顾准想起启程之前他师父的交代,说若是廉将军问了什么话的话如实回答便是了,所以他回道:“师傅最近在清算丈量盐官县的土地。”
廉江州嗤了一声:“这个老匹夫,还是么不好歹,明知不可而为之。”
顾准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友的吗,怎么这语气……
“看什么?”廉江州眉眼一竖,“我骂他那是为了他好,你当他是为什么被贬到这里来的?”
“不是因为主战与主和之争吗?”
等等——
顾准说完之后,忽然福至心灵:“莫不是因为师父想要改革田赋?”
廉江州点了点头,暗道李叔寒收的这个徒弟倒是挺机灵的:“若只是力战的话,倒也不会把那么多人都得罪了。只是他一上来就要革旧除新,改的东西太多了,又要改天赋又要改磨勘,一下子便把那些人给得罪透了。我听说他刚来时还遭遇了一场刺杀,可见那些人是已经对他恨到了骨子里头。”
原来如此!
顾准回想起当初那场刺杀,终于恍然大悟,当初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些。不仅是当初,他一直以来都太想当然了。
廉江州又问:“你师傅可让你搭把手了?”
顾准老实道:“如今尚未,师父说待我考完了科举之后也不迟。”
这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学生了,廉江州对李况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这老家伙还是不死心啊。
被李况看中了,想必学问什么的也用不着他来操心了,廉江州道:“离府试还有几日的功夫,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开口说一声便是了,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说完,他又准备去外面练武。
临走之前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句话:“你师父既然已经把你交到我的手上,便肯定不想让我亏待你,安心住着吧。”
顾准此时才相信,这两人关系是真的亲厚。
如廉江州所言,顾准在这府里住的确实挺安心的。府中僻静得很,就连白日也不见人打扰。
顾准难得有这样清净的时候,他从系统那儿逼来了好些考前题集,莫说是府试了,就连乡试和会试都有好些。
这些东西系统本来都是打算当做奖励在前面吊着的,只是最后都被顾准无情地给抢了过来,弄的系统郁闷极了。
无人打扰,时间又充足,顾准的底子便在这几日的功夫里头又突飞猛进了一番。
三日后,府试入场。
第37章 府试 竟然真的押中了题
天色未明, 顾准便乘着马车去了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