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都这么开玩笑。
但是上官流云的心里,却依然认为七海重情重义。他不送自己,也好,省得自己难过。
然而,离开的时候,七海却特地站在房梁上相送。
那天还准备了礼物,让孟绫世子帮忙送去。
上官流云看着孟绫世子,惊讶地问了,“这是什么?”
“哦,是七海兄让我交给你的。他见我刚好要经过这里,所以让我把这些盘缠交到你手上,还说……你别嫌弃他赖床,不送你,实在是因为他这个人太重情重义了。”
“我明白。”上官流云接过盘缠,拱手道谢,“麻烦孟世子给七海带句话,就说我说的事儿是真得,绝无假意。”
孟绫世子满脸地怀疑,不觉凝眸深思,“好,我会将话带给七海。”
不过当马车远离时,孟绫世子却兜着金色的花边袖子,回头看向身后站在屋顶的七海。
七海站得笔直,风吹起他朱红色的衣诀,那张坚定的眼睛里,却朦胧似雾。
重情重义不假,害怕离别也不假。
其实越是长大,对于离别的心境便不大同了。
小的时候努力地想要往外跑,大了就努力地想要留在家里。
可家没了,那自然害怕离别。
因为他知道,那一走,团聚恐怕就难了。
孟绫世子见上官流云离开了,跳上去,“人家都走了,七海兄,还看个什么劲儿?”
“我不是在看他。”七海沉定地说,“我在思考人生。”
孟绫世子一屁股坐在了瓦片上,豪爽地问了,“不是,你不是留恋不舍么?”
“什么留恋不舍,我只是觉得,人和人之间离别太多?”七海从屋顶上跳下时,回头看了孟绫世子一眼,笑着问他,“你说停战协定,他承认,可以么?”
“你在怀疑那病秧子的本事儿?”孟绫世子挠挠头,感慨了一句,站起来,“这一次老皇帝避暑,最后却被抬回来了,说明什么,说明他是一个有手段得,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是一个文弱公子!”
七海反驳,“我没有觉得他文弱啊,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猜到,我内力达到了什么地步,而且……我还记得一件事儿,他显露了最真实的轻功?”
孟绫世子不觉怀疑,神色难安,“既然如此,七海兄怕什么,别告诉我,你这个自以为自己功夫了得的人,竟然担心打不过他了?”
“我没有这么想。”七海讪讪笑了下,望着孟绫世子,询问鲁国公,“你父亲在府上么?”
“在啊,怎么,你找他?”孟绫世子纳闷,一抬胳膊,就又笑起来,“自从老皇帝卧床不起,他似乎轻松了许多。最近在府上,竟然捯饬起花花草草来了。”
七海挖苦孟绫世子,笑着问了,“他怎么没有催婚啊?”
“催婚?”孟绫世子估摸着就是让他成亲生子的话题,于是笑着回了,“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没催,可是我年纪尚小,可以不考虑这个问题?”
“那你呢?”孟绫世子凑上来,两人一起屋檐边上,直接跳下了地面。
七海又灿烂地笑了起来,“除了我家步知,谁也不娶?”
“云家姑娘对你那么好,你也不愿意啊?”孟绫世子抱着胳膊,看着七海,“七海兄。别说,我总觉得你这个人啊,有些不懂分寸。”
“不懂分寸?”七海纳闷了,嘴角往上一扬,“为何?”
“对你好得,你看不上。对你不好得,你却巴巴地跟着。”孟绫世子捏着太阳穴,神情凝重,“我啊,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得?在我眼里,云家姑娘可比现在的闻姑娘要可爱得多啊?”
七海恨恨地瞪着孟绫世子,“那不一样!”
“怎的不一样?”
“若是步知没有中老皇帝的控心术,必然不会想着杀我。”七海维护未婚妻,那是相当地有道理,“哪,倘若她没有被控心术控制,自然不会总想着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