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就跪在面前,替对方求情,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王妃既然知道,为何要去看他啊?”
“他在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时,还给儿媳留了一封书信。儿媳回家一看,竟然是封和离书。”
和离书?
在场的大臣听见,不由得嘀咕。
陈岁荣匍匐叩拜,“所以父皇,儿媳在想,这种关键的时候,应当前去看看他。”
皇帝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突然逗趣了一句,“王妃可怕死?”
陈岁荣笑了下,毕恭毕敬地回,“怕。”
不过毕竟年纪小,因此她那一句怕,当真对了皇帝的胃口。
“二皇子既然给了你和离书,那此事朕就不会计较。这一次看了这个大逆不道的孩子以后,便永远不要再见他了。”
陈岁荣点头,应承了,“好,今日一见,便永不相见。”
临水国老皇帝知道这次兵部尚书未曾牵连,也就没有牵连他们。
装聋作哑了一回,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内监赵公公给了陈岁荣王妃一杯酒水,令陈岁荣拿给二皇子。
陈岁荣聪慧,接过了酒水,但她并没有打算让二皇子喝下。
天牢里四处都是蟑螂。
潮湿的被子上,爬满了很多虱子。
嗤啦。
铁门打开。
陈岁荣身着当日嫁衣走到了天牢里。
这一次没有百年朝凤盖头,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二皇子就认出她了。
不敢相信地站起来,他感动不已。
但看着那酒壶,不自觉地明白了什么。
如果死在自己王妃的手里,也没有什么不可。
他凑近了,笑了一句,“我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对我?”
“我去见了陛下,他同意我来见你一次。”陈岁荣眼珠子转了转,跟着解释说,“不对,应该说,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最后一次,二皇子听了不禁有些吃惊,他迷茫地问了一句,“你以后都不会来看我了么?”他想了想,便跟着自嘲,“也对,以前我好端端地时候,你就没有来看过我,这一次我进了这天牢,生死难料,你也能来看我最后一次,也是不错。”
陈岁荣纠正他,笑得恍若向日葵,“我也想多看你几次得,但是陛下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她当着二皇子的面转了一圈,“我够不错的了,至少穿得这么隆重得来看你,对不对?”
二皇子苦笑,但陈岁荣说得是事实,“多谢。”
陈岁荣望着他,“谢什么?”
“谢你不避嫌,来看我。”二皇子走到了陈岁荣的身旁,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支金凤钗。
“若不是因为败了,我想过要让你做的皇后。”后面的话他并没有克制,说得很清晰,“一直以来,以为可以拿你当棋子,现在看来,却是把我自己绕进去了。岁荣,你很厉害。”
陈岁荣笑得灿烂。
她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好像也绊住了他抛来的藤蔓。
缠住了,动弹不得。
只是她没说。
想着那酒壶是皇帝派人送来得,他走到一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被陈岁荣打翻了。
她背着手看着他,“酒洒了,就别喝了,下次我托人给你带。”
她往外走。
二皇子伸手拦住他,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呢,怎么可能还会有下一次。
恐怕再也没有下次了吧。
他不敢相信这所谓的下一次具体是什么时候?
所以慌张害怕,眼睛里还有泪光。
“不会是最后一次的。”
陪着他一起死,往后余生,永远能够在一起。
终究做不到七海所谓的不动心。
不动心等于不爱。
一个深情的人,跟自己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丈夫,如何能够做到相看无情。
他们之间又 没有深仇大恨。
明日里,她贪玩好耍的时候,二皇子都没有过分责骂。
后来更是无限纵容。
院子里的秋千架坏了,她看见二皇子亲自给她做了一个崭新得。
喜欢一件款式的衣服,后来丫鬟就全部抱来了那些衣服。
之后打听,才知道是二皇子订制的。
喜欢向日葵,他派人买了种子,在院子里种了一颗。
现在已经开花了。
开得很好。
二皇子同属下长迢说,向日葵像王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