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至极!”安阳王瞥着眼睛,冷厉地瞪着对方。
那目中的不安和失败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的人都包裹在里面。
刹那,安阳王持剑而上。
受伤的猫耳娘自然抵挡不过安阳王,况且,她此刻慌张焦灼,阵法大乱,虽然能够抵挡,却只能自保而已。
那剑从正中划过,刀刃上的痕发出刺目的光。
“猫耳娘,本王问你,当日被你带去的孩子到哪儿去了?”
风于则冷傲地瞅着猫耳娘,可那坚毅的面庞上,除了对他的怨恨以外,愤怒以外,没有多余的情绪。
“那孩子不是被你的人杀了么?”
“杀。既然如此,那么今日你来这儿,是因为什么呢?”安阳王哈哈大笑,他懊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笑地欢心,“猫耳娘,让本王猜猜,你……你来这儿,不会是为了你的好徒儿七海吧?”
“你……你把七海怎么了?”一提起七海这两个字时,猫耳娘的心就已经乱了。
她握着剑,站在那里,身子不住地颤抖。
“他就是镇国公的孩子是不是?”安阳王风于则以猫耳娘最在乎的人威胁,让一向理智的猫耳娘在此刻,竟然露了怯。
她跟着喊,“你……到底想怎么样了?”
“你应该问本王,七海到底能不能活?”他哈哈大笑,神色里充斥着冷傲之意,良久忽而笑了,“不过,本王告诉你,从今以后,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要杀他得,不只有本王,还有临水国陛下!”
“你……你欺人太甚!”猫耳娘气地胳膊哆嗦,剑上锋芒烁烁,“风于则,你……你明知付大哥并没有叛国求荣,你诬陷于他,冤枉他是乱国贼子,你……你就不怕报应么?”
“报应?哈哈哈哈……本王从来不在意这些。”安阳王站在两丈外,朗声道,“本王乃临水国的臣,无论生,还是死,都绝对不会背叛临水国君。他令臣死,臣则生,他令臣死,臣亦可死。”
猫耳娘怒不可遏,剑呼呼直指安阳王,“风于则,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愚昧无知之人!”
“本王愚昧无知,猫耳娘,说错了吧。那个愚昧无知地,是抛妻弃子,血染殿堂,妄图以死证明清白的付泽!”安阳王朗声一唤,“弓箭手!”
此话一出,身后骑马的士兵,一排排手上搭着弓,瞄准了猫耳娘。
猫耳娘站着,笑声苍凉又坚定。
“风于则,你以为杀了我,我就会忘记一切么,不,不会。我要让你永远记住,痛苦二字,究竟是怎么写的?”他一扬手,目光森冷可怕,“准备!”停顿了两秒,“放箭!”
箭雨凌厉,猫耳娘一个旋转,奔至树林里。
她的胳膊上中了箭,走了两步,她就动弹不得了。
靠在石头上,她呼吸不畅地望着那些逼近的人。
他们搭着弓箭,箭满天飞,箭雨仿若从湛蓝的天空擦过,毫无征兆地在她的视线里放大。
一点又一点近了。
挥剑格挡,终究阻拦不了那密集的剑雨。
她呼着气,看着远处,中箭时,她好像看到,那个穿着灰布衣裳的小徒弟七海,坐在树干上,手里握着根树枝,龇牙咧嘴地说。
师父,别这么凶巴巴地,小心你嫁不出去!
她不知道,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心里头,那个人的地位,如此重要。
她的徒弟七海,她靠一人之力,在大火里,将他救出。一直带到那么高那么高的徒弟!
她的徒弟啊!
她调皮的徒弟啊!
她那调皮成那个样子却活泼开朗,聪慧机灵的徒弟啊!
天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全身像蒙了一层,清亮的光芒。
那光芒像七海的笑,清澈干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