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步非退回来,扇子定着灯笼的两人,神色哀怨,欲语还休。
他掂量了谈话的语气,“说说,七海兄,我姐和闻姑娘对你情深义重,你欢喜么?”
“没觉得。”七海抚抚心口,“有点儿难做。”
云步非冷淡地望了一眼,觉得不懂风月计谋的人,一点儿没雅趣。
……
灯会行人众多,纵然天空飘雪,亦是热闹非凡。走在路中,风吹脖颈,也没有觉得有多冷。
七海嘴馋,看到糖炒栗子,激动地想买。恰在这时,一群黑衣人,手握利剑,脚上一踢,出炉的栗子扑扑砸向身旁的云步非。
“兄弟……”七海猝不及防地抬脚一勾,好在人没事儿。
但那黑衣人并没作罢,剑尖一挽,又直奔七海而来。
眼看着那剑快要入身时,空间出现了,七海消失无踪。
几个黑衣人左看右望,都没有瞧见七海,不禁万分奇怪。谁知静立片刻,带头的黑衣人脖颈上,突如其来地架了一把剑。
七海在背后的人群里笔直站定,他叹了口气,故意地笑,“我看个灯会,都会被人行刺,真可怜?”
那黑衣人取下面罩,腰前玉佩一转,云步非就扑着折扇,跑过来劝阻,“七海兄,放下,快放下。”
他都要杀了我?七海别扭地盯着那几人,心里郁闷,都要行刺他了,还让他乖乖投降。
没这个道理。
“不放?!”
声音够野。
“七海护卫,我乃永昌侯府保侯麾下苟富贵!”他拿着手中玉佩,转过脸庞,悠悠若若,全不忌讳,“侯爷命我等前来是……试探七海护卫武功的!未想还未出招,就败在了七海护卫的剑下,真是惭愧!”
苟富贵觉得,他再怎么也算一员猛将,可一招未出,就惨败至此。想来屈夫人所言,可信。
他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侯爷有令,明日上元佳节,想要邀请七海护卫入府吃酒。不知……七海护卫可否赏光啊?”
七海收了剑,草木皆兵地挑挑眉,“鸿门宴不吃?”
“……”
饶是没听懂,七海再解释,“侯爷替他儿子报仇雪恨,说不定会请我吃刀子?”他可没那么愚蠢。
“七海护卫误会了,屈夫人对七海护卫管教世子一事儿,颇为满意。已经如实禀报了侯爷。”苟富贵往前进了两步,恭敬道歉后,又笑着劝解,“七海护卫,你勇闯菩提庙,舍生忘死,为咱们临水国杀了北昀国细作一事儿,颇令侯爷欢喜。此次设宴,是真心诚意相邀!”
七海绷着脸颊,没说一字。身旁的云步非却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好说歹说,此宴该去。
怕永昌侯爷意不在此,他嘟囔,“可以让公子陪同一路么?”
“七海护卫是指风清扬风公子?”
“你也知道,我是他护卫。走哪儿都得带着他,万一他要遇到危险,我不失职了么?呵呵,你说是不是?”关键公子身份尊贵,他能找到风清扬陪同,万一说句话,做错事儿,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求救无门啊。
苟富贵听后,笑容浓厚,没有半点儿顾虑就点头笑了,“若能请动风公子前来永昌侯府,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七海拱手,也有礼抱拳。
苟富贵带着几人离开灯会,灯会转瞬又热闹了起来。
七海盯着那倒在地上的糖炒栗子,有些心伤地看着被刺客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的老板,很是沮丧地问,“你还有糖炒栗子卖么?”
“还……还有。”那小贩矮胖矮胖的,脸色蜡黄,灯笼光下,那小小的眼睛,看起来无不滑稽。
不过人老实,撑着地面爬起来,他就乐呵呵地开始吵栗子。
没等多久,栗子就好了。
“七海?”
“七海?”
云步非身旁提醒,“看来你得买四包。”
“不是三包么?”七海翻白眼。
“我呢,我呢,我呢?”被遗忘被抛弃的云步非弟弟内心积了三千冰雪,化不开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