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海之岚是个和尚,心思不重。对娶不娶老婆这种事儿,他没有太多的想法。
此刻,他最担心地,是自己还在山沟沟里住着的师父观尘。
于是七海觉得云纷纷等贵女在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就紧张地想要撤退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他握剑抱手,走得飞快。
像一条岸上受了许久折磨后突然窜进水里的鱼,有了适合它生活的环境,它也就不再病恹恹了。
这会儿,风是冷的,四周的空气也是冷的。脚踩在雪地里,他走得很快,拉着那匹马,大胡子海之岚提着大刀,跟在身后。
他们的脑门上,那一楼的京都纨绔,全部倚靠着栏杆盯着他。
有人出声,“孟世子,这一下,你可输了?”
“我怎么输了?”
“你不是说此题无人能解么?你看,七海护卫不就解出来了?”那纨绔是某位朝臣的儿子,这儿子是偏向太子殿下的。而孟绫世子和陈露白等人,全部被他们自动地划分到一角。而从亲戚层面上来看,兵部尚书,国公府以及二皇子等人却时刻捆绑在一起了。
走在雪地里的七海想着刚刚那个数学问题,有些想笑,若不是自己学了现在的方程,说不定,他不会解得那么快。
想到这儿,他偏着脑袋望过去了,身后是群山。连绵不断的群山被积雪覆盖着,白茫茫地一片,看不到底。
海之岚疑惑地问,“老大,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怕啊?”
“怕么?”七海反问。
“你要不怕,走那么快做什么?”
七海拉着马停下,怅惘地指着脑袋,“我怕窗户那姑娘。”
“姑娘怎么了?”
“听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七海是个可以为自己找出任何理由的人,他有思想,有想法。
在支持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的两拨利息者中,无论自己同谁好,都属于引火自焚。把那些本不需要揽在身上的麻烦,全部揽过来,一定显得万分傻气。太不明智。
来到这个世界,七海是不清楚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在现代有没有死过?可是,他唯独记得地是,他在很小的时候,猫耳娘就喜欢追着打他,常常因为他看某类书,练功的时候不认真。
猫耳娘功夫不错,拳打脚踢下来,山庄里没有哪一位师兄不怕她。都说,她是母老虎,会吃人?
但是七海他可能仗着自己心智太成熟,总和猫耳娘作对,于是乎这几年,长这么大,感觉都不大容易。
有一回,他在师父那里说了一首同心上人表达心意的诗句。
关关雎洲,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就这么四句,被猫耳娘说自己思想龌龊。拿着铁棒,追了他三条道。最后要不是猫耳娘累了,爬树爬不过他,兴许自己会断一条腿。
他一个成年人,在小的时候能有多么不听话呢?所以,被师父追着打,无外乎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用和猫耳娘同样的思想,做了和自己幼稚的年龄不相符合的事儿。
因为不符合,挨打也就在所难免了。
自然,童年的那些经历告诉他。有的时候,一个人不管有多聪明,忍着不显露锋芒,也许是大智若愚的表现。
不会被人盯上,也不会被人嫉妒,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呢。
“想什么呢?”海之岚那一叫,七海就从回忆中,回过了神。他面带愁容地望着海之岚,傻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就加快速度返回了王府。
到了府门口,两个守门的府兵习惯了帮他套马。
有人笑着问他,“七海护卫,今天又有什么收获了?”
七海摸了下鼻子,看着两位,“菩提庙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了。这算不算收获?”
两个府兵高兴起来,谄媚道,“七海护卫,别说,你可真行?”
飞鹰遵循了安阳王风于则的话,迈着府门离开,他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七海在同两个府兵吹嘘。
“你们在做什么?”那一声,严厉地就像要杀人。两个府兵被他突然地一吼吓住了,赶紧转过身,有条不紊地退到府门口,站岗了。
七海抚着马鬃,嘟囔着嘴,“哼,至于么,大块头?”他小声嘀咕,飞鹰早就听到了,鹰鹫般锋利的眼神在七海身上,从头到脚地扫过,仿佛要当场将人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