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咬着牙,他从凳子后,将那把晾衣架拿出来,扔到了桌子上。
“哎,这不是给无英将军了么,怎么会在你这儿……”他话一说,上前正准备拿。
飞鹰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七海耸耸肩膀,“放开我。”
“……你这做的是狗笼子?!”安阳王动怒地将那晾衣架丢向地面。
晾衣架经不住大.理石地板的拍打,不过片刻,就碎成了两半。然而竹身还淌着脆弱的节口,竹丝将它连在了一起。
但那铁钩,却好巧不巧地脱落了。
七海挣脱了胳膊,盯着竹子,心里腹诽,自己做了好久的晾衣架啊?
披着那么大的风雪,将那些竹子抬回来,好不容易做了些衣架,还平白无故被人摔坏了一把,真是可惜。
但他回头一想,就坦然自若了,有些抑郁地想,“这竹子是……是无英将军拿过来的。”他气恼,“哼,这不守信用的家伙。”
“你做这东西,莫非……你同镇国公夫人有什么关系,你是那位镇国公夫人的……亲戚?”安阳王开始将目标移动到七海的身世上,因为他打心眼里,未曾相信,所以敢摆在台面上讨论这件事儿。
倒是七海,听了无奈地噘嘴,“王爷,小的要是镇国公的亲戚,至于来王府做护卫,哪里不是山珍海味啊?再说了,我家住历阳。历阳,王爷总该有所耳闻吧。那好吃的甘蔗,就是从我们那边运过来的。”
安阳王正是因为清楚,七海是从七海山庄来的,所以他才这么地胆大妄为,也是因为这点儿,他可以做到如此地镇定自若。甚至多加审问两次,就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来王府……”安阳王果然很好奇七海来帝都的目的。
可在七海眼中,他这是明知故问。
“我大师兄寒沉生死不明,死了吧,没有踪迹。活着吧,也没有踪迹。所以我作为我师父最疼爱的徒弟,便不辞辛苦到得帝都,查找大师兄的踪迹。”七海胆大妄为地将两手拍在桌案上,笑容可掬,“另外,我是受关伯的邀请,公子也觉得我武功不错,适合做他的护卫,所以才……”他那双眼睛轻轻地往上扬了往,笑容里,含着热忱的光芒。
七海是团火,因为是火,所以对火势严重的地方,也毫不顾忌。
他闯进来,可以说不顾生死。
可是这样一个胆大幼稚话痨的小人物,自己的那个儿子偏偏要袒护着。
其实如果真地同一些普通的小人物一样,安阳王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那么疲惫,关键这个小人物,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不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
他非要淌进那浑浊的水里!
因着他全身都透着一股让人无法约束的蛮劲儿。
于是乎,在他身边,有很多人,都被他的行为给折服了。
试想一下,京都衙门钱长申,鲁国公,孟世子,兵部尚书大人,陈公子,常太傅,太子殿下,南王殿下以及现在的云家,他哪里不沾点儿水。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还入了儿子风清扬的眼。
倘若日后因为他,儿子同他反目成仇,那他如何完成皇兄交代的任务。
这个任务关系着皇帝的名声,也关系着……国家的名声。
他是一个臣,他必须得想办法解决它。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尸陈遍野,他也不会放弃。
“王爷,小的只是做了一个小玩意?”
“小玩意?你倒真能编。”安阳王脸色铁青,手指着地面上的晾衣架,冷漠问他,“那是什么?”
“晾衣架啊。”七海没有妥协,但他喜欢实话相告,“可是我做的晾衣架,是为了公子着想啊。”他觉得风清扬做自己的后盾,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儿,“公子有洁癖,不喜将衣服弄脏了,我做了这个,他的衣服就不会褶皱,好事儿啊。”
“你同何人学的这个?”总而言之,在安阳王的心中,能够做出同镇国公夫人一模一样的晾衣架的,绝对是镇国公府的人。
毕竟,他畏惧,镇国公府的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