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发现孟绫那双眼睛在他身上划过时,恍惚以为他在关心自己,眨着那淡蓝色的眸子笑,然后捂着嘴巴,尽量压制出自己的咳嗽声,“我很好,可以的。”
究竟在说什么?!这人,自作多情!
孟绫挠挠头,手握着红缨枪,推了那师弟一眼,便跟着背着媳妇,身姿矫健的七海,往山门里扎堆了。
到时,那蝴蝶谷里,一身正气,气质卓然的衣莱衣神医,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孟绫撒娇,往跟前凑,“师父——”他应该是打算上前,在感受一下,师父对自己脑袋的爱抚的。然而很可惜,两丈外,他师父老人家,一拂自己的白莲花袖子,那人便远远地甩了出去。
握着红缨枪,差点儿没有摔下悬崖。
蝴蝶谷,地势陡峭。
此刻,衣神医坐在矮矮的石凳上,手里端着一个,比嘴巴还要小的茶杯。上面的花纹是蓝色妖姬。
十分雅致。
她抬起那双眼,不,应该说,是故意顺着方向看过去的。然后她左手一拂,一面石墙,当空升起。
对面石床旁,站着安阳王风于则,而床上,恰好躺着那个昏昏欲睡的飞鹰。
七海抖了抖背上背着的闻步知,打趣道,“步知,看见没,由此可见,他的毒比你的深?”
“呵呵。”闻步知顶着熊·猫眼,疲惫地回应他,“才不是呢,应该是他没有人在耳根前喊。”
一直被自己督促的闻步知,想睡却时刻不敢眯眼睛,怕人急。
“那……你就要听话,别睡了。”七海柔声哄着背上的人。
那姑娘用脑袋无声抗议着,可随后却偏偏,很是温柔地点了点头。
七海凑到衣神医的身旁,拔高了声调说,“衣神医,恳请你救救我媳妇儿吧。”
那衣神医漫不经心地看了七海一眼,随后又冷着眸子质问他,“救她,凭什么?”她一拂袖子,手指擦擦脸上的汗,“若救一个人,定会耽搁很多赏花赏景的功夫,凭什么要为了你,去做一件我并不愿意的事儿呢?”她眼睛往远处看去,捏着袖子指着前方缥缈的云峰,“喂,你说,那峰后会不会鸟?”
七海赌气,也模仿着衣师父的眼神。默默地笑她,“你都不愿牺牲赏花赏景的功夫,救我的媳妇儿,我又为什么要牺牲赏花赏景的功夫,告诉你,那山峰里有没有鸟呢?”
孟绫走上前,拍七海的肩膀,“七海兄,不可对我师父如此无礼。”
“你滚!”衣神医瞟着孟绫,无情无义地嚷了一声,然后……然后被吼退的孟绫就有些悲戚地退了好几步。他跟着嚷,“师父,你怎么对你大徒弟这么地……”
能怎么?
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从你出谷时,你就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因着咱们这名头,让师父好好地哄着你。”衣神医斜了孟绫一眼,那一眼,真是不留余地。
孟绫的脸面无处搁。
“小子,你说得不错。我这么问你,也是耽误你的时辰?”衣神医捏着袖子,脸色幽冷,站起来,她笑,那笑有些故意,“那好,我不问了。你等自便,我回房休息了。”
“等等。”为了媳妇儿不得不忍的痴情七海,微微颔首,“衣神医,刚刚我的错,你别生气。”他不能等,开门见山,“求求您,我媳妇中了蛊毒,实在耽误不起。”
“哦,蛊毒。”衣神医回过眸子,瞟着不远处的安阳王和石床上的飞鹰,“刚刚那位,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危在旦夕。而你这位,中了蛊毒,也危在旦夕。你们两方都让我救人。可是这世间终究没有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事儿,所以你说说看,我……是因的什么救人?”
七海想了想,开门见山地问,“前辈,咱们可以做交易。”
“交易?”衣神医听后,觉得有趣,转过眸子,“好,就做交易。”他想起来什么,看着另外一方的安阳王,有些兴致了,但提出来的这个让彼此较量的法子,却有些幼稚,“你们两方都想做交易,那……那你们就得竞争。譬如都给我说一个让我摸不着头脑,出口问询的难题。谁的难题,让我感兴趣,我就给哪一方看病,如何?”
她一拂袖,忽然腾空掠起,不知什么白色的水晶石落在飞鹰和闻步知的脖颈处。当下消失无踪。
再落地时,她看向安阳王和着七海二人,“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试一试?”
安阳王知道这蝴蝶谷的衣神医,她也曾行走江湖。后来据说是受了情伤,所以才居住在此。若是能够说一个感情纠葛的问题,让她感动连连,是否能够打动她的心?
风清扬看着远方的父亲,又看看七海。很平静,也很好奇。
七海看着安阳王,认为谁先出口,都不公平。所以公平起见,二人可以将谜题写在纸上。
安阳王同意了。
两人伏笔开始书写了。
对此,安阳王便写了一个女人。他言那女子容貌出众,气质卓绝,却因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痛心疾首。可后来……她却死了。
而七海为了让对方纳闷,他在画纸上,则画了一把带血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