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给他看看病,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只不过……”闻步知告诉七海,他在对方的身上发现了很多伤疤。
伤疤一道一道,十分可怖。不过那些人还畅快地回答说,“拼杀总是要受伤的,为国争光,死而无憾!”
七海听这话,明白了,有些难耐地抬起那双眼睛,“抱歉,步知,我也许被人跟踪了。”上次,拿着毒虫尸体过来,也没想过,会被安阳王府的人跟踪。
不过也不一定是安阳王府的府兵,也有可能是阙无英的人。
阙无英这个人,被公子邀请到了王府,每晚都守在屋顶。要想不被他发现,还真有些困难。
“……哦,说到那毒虫,我已经验过了。”闻步知笑起来,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盒子,而后将一个黑色的瓷瓶放在七海的跟前,“这是一种蛊虫,毒性很大。如果可以随意被人驱使,那么杀人无形。不过……这种蛊虫最厉害的地方,身上有白色的粘液,这粘液味道很大,如果附着在人的后脖,可能会迷惑人的心智,产生幻觉!”
迷惑人的心智,产生幻觉?七海不禁想起京都衙门时,那些脖子上有青鹰纹身的凶手。他们那日是决定刺杀罗中的,如果说,飞鹰利用蛊虫,迷惑刺客们的心智,让他们自杀是完全有可能的。
“步知,这毒可解?”
闻步知想了想,沉思着笑了,“今日我上山采了草药。”她走到身后,将背篓里翠绿色的叶子,紫色的花株举到了面前,“就这个。”
身旁的大胡子海之岚,喜笑颜开地问了,“这不就是两头毛么?”
闻步知轻笑出声,望着海之岚,同七海一样叫他大胡子,“原来大胡子也知道啊。”
“两头毛可解蛊虫的毒,这么看来……”七海小声说着,慢慢地转头,同大胡子海之岚对视时,却没想到他也惊喜地说出了结果,“老大,蛊虫的毒两头毛可解,那林子里,是否就有蛊虫呢?”
“哈,大胡子,你越来越聪明了。”几日的阴霾转瞬而过,七海绷紧的那根弦,骤然停下了。
“你们……在说什么?”闻步知收好两头毛,不解二人笑意何来。
“步知,你知道你今日拿这草药,说明了什么么?”七海兴致高昂,剑指着两头毛,开始讲解,“这两头毛可以解菩提庙路林子里的毒,所以……去菩提庙已经不是一件艰难的事儿了。”
“你要是需要,我明天再摘!”看到七海那样爽朗地笑着,闻步知的心里,有些振奋。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到山上采草药。
七海阻拦她,“别去了,我缺地不是草药,而是……线索。”他那双明丽的眼睛里,都是藏不住地欣慰,“现在步知提醒了我,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能帮到你,我很荣幸!”闻步知浅笑着,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愉快地递给二人,“如果还有什么难事儿,可以告诉我?”
“步知……不觉得累?”七海眨眨眼。
稀疏的刘海下,那柔和的眉眼里,蓄了一丝温婉和睿智。
闻步知就是这样,对心爱的人,只想倾尽全力。
三人说着话,罗敷和吴顾走了出来,犀利的目光,谨慎小心地察看了四周,这才从手里,拿出他们新探的证据。
七海瞄着那幅画卷,瞠目结舌,“这画哪儿来的?”
吴顾冷不丁地回应他,“这是从四月茶楼里找到的。”
“我爹的密室里,藏了这幅画。”罗敷手指着那画,冷静地瞅着画上的人,许久,她提醒七海,“你看,这幅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七海将那画全部打开,从上到下,开始比对方舟前辈的真迹。
可是这画中女子虽然是一个人,但所处的地方,所穿的衣服都是不同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七海突然看到,那女人的脖子上,也有一个……青鹰纹身。
“这个人也是北昀国的?”他望向罗敷和吴顾两人。
其实这幅画是云娘拿给罗中掌柜查询的,但那幅画模仿的画像却不是风清扬的手笔,而是云娘从扁鹤那里得到的画像。
拿给罗中掌柜,只是寄希望凭借对方的势力,帮忙调查一下画中女子的身份。
普天之下,这么多女人的画像,真是匪夷所思,倘若单单只是女子貌美,那反而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他凑着画纸,嗅了下。
“七海护卫,在想什么?”
“这幅画也许是云娘拿给罗中的?”
“为何……”众人不解。
“这画上有云娘身上香草的气息!”七海看到画卷的一端,还覆盖了蔷薇粉的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