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铭像见鬼似的盯着秦轩,抓了抓又黑又长的胡须道:“你说要不要出去?”
秦轩嘿嘿笑道:“我看你在这里挺好的,九儿其实也好好的,俩孩子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嘭”的一声,赫连铭一拳头打到秦轩肩头,怒瞪他一眼。
秦轩不再说笑,扭头对缩小身形显得很憋屈的大鹏鸟道:“阿程领路吧。”
阿程迫不及待的掉头便走,速度比来之前要快了些许,可见是有多讨厌在这山中石道里缩手缩脚。
大约三个时辰,三人一鸟出了这山,眼前景象开阔壮观又明亮刺眼起来。
赫连铭到底还是个沉稳的人,知晓自己多日未曾见过阳光,未必适应的了,是以感觉到光亮时,便遮住了双眼,拽住梵如尘的袖子慢慢前行。
出去之后,他慢慢的适应之后才挪开双手,然后又猛地捂住脸,转过身,将头低得很低,瓮声瓮气道:“快回去。”
阿程惊讶回头,还未说话,秦轩笑了笑,冲它摆手,示意它可以走了。
阿程走后,秦轩和梵如尘笑的乐不可支,说话都是颤音:“其……其实你这样,挺好的。”
“好个鬼。”赫连铭气呼呼的道,推着梵如尘往里回,然后要干净衣裳,要刮胡刀。
秦轩忍俊不禁,冲梵如尘使眼色,叫他别给赫连铭刮胡刀,好叫九儿看看他如此年轻留了这么长胡子是什么样子。
梵如尘会意,说忘带刮胡刀了,压根没想到他胡子会这么长,又问他为何不修一修,身上总还有佩剑。
赫连铭咬牙切齿的瞪了瞪梵如尘,再瞪秦轩,一字一字道:“当真希望我这样出现在九儿面前?”
二人一怔,恍然想起还要瞒过九儿,若是被九儿知道赫连铭被困在这里的事他们是早知道的,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两人对视一眼,梵如尘说道:“确实是忘带了,不过你可以撕一块布蒙住脸,快些去收拾一下。”
赫连铭心知梵如尘这样注重仪容又经常周游的人是肯定随身佩戴刮胡刀的,只是他不承认,他也懒得去耽搁时间,立即撕了袍摆蒙住了脸,叫两人带他去沐浴更衣。
不多时,赫连铭来到了秦轩和梵如尘住宿的宫殿,秦轩吩咐自己人快去准备热水,梵如尘则在第一时间取了刮胡刀,连同一套纯白锦袍交给了他。
赫连铭并没有急急忙忙冲进去,对这山中的石道已经有些心有余悸了,示意两人带路。
两人忍不住笑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往里走。
“你的房间在哪儿?”赫连铭问梵如尘。
梵如尘指了指,秦轩一脸不悦的道:“怎么不去我房间?”
“诚然,白比黑要显得干净,还要单纯许多。”
这是暗指秦轩不单纯,不干净,但秦轩没有生气,他还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呢。
“下一局?”秦轩邀请道。
梵如尘欣然应约,和秦轩一道往左边的偏殿而去。
然,还没走几步,一声尖叫几乎刺破耳膜,两人都被惊得想捂住耳朵。
那是艾九儿的声音,从梵如尘的房间里传来。
两人面面相觑,心道不好,她怎么跑这里来了,赫连铭那家伙不会又吃醋吧?九儿不会被吓坏了吧?怎么还尖叫了呢?
“要不要去看看?”梵如尘轻声问道,犹豫不定。
秦轩竖耳听了听,没听到任何动静,遂道:“不用了,我们下棋去,他们一会儿就走了。”
“最好是走,我可不想他们睡我床榻上。”
“你这不是洁癖吧?”
“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嫉妒?”
秦轩笑而不语,只是心中试想了一下若是九儿今天在他房里和赫连铭久别重逢,两人干柴烈火一个忍不住在他床榻上做亲密的事,他又该是什么样的感想。
似乎,那滋味儿会很难受,会再也无法在那张床榻上安眠。
这般想着,他摆上棋盘,失笑道:“我连嫉妒的力气都没有,守护九儿,似乎已经成为我不可更改的习惯,像活着需要吃饭一样,成为了本能。”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只这么提了一提,梵如尘的心就有些堵,便没有接话,直接落了一子。
这厢二人若无其事的下棋,那厢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有动弹。
起初,艾九儿是在秦轩那里等着的,可秦轩睡惯了硬板床,那石榻只铺了一层薄被,她等了太久犯困了,便跑到梵如尘这里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