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不想的开口说了个“不”字,想说不是,是她爹教她的。可她一下子惊醒,意识到艾甄是不疼她的,怎么可能教她童谣,忙改口道:“不——告诉你!”
他失笑,扭头看着她,轻柔道:“艾九儿,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
她满头黑线的瞪他:“你疯了吧,我有什么好羡慕的,爹不疼娘不在的。”
他浅笑着凝视她,眼里尽是羡慕:“可你娘至少与你相依相伴十五年。而我……不曾被父皇当过儿子,也未曾真正做过母妃的儿子。”
见他神色突然转为凄然悲伤,艾九儿终是有些不忍,沉默了一会儿,安慰他道:“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与不幸,你不用太在意别人有的。多想想你自己拥有的,就不会难受了。就好比我,虽然娘一直陪着我,可我们缺衣少食,最终还生死相隔。虽然有个爹在,却无情无义,恨不得我早点死了才好。你看,其实我也挺惨的,是不是?”
“是挺惨的。”他忍不住笑道。
见他笑了,她无语至极,怒瞪他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只是安慰你,让你好受点,你倒反过来笑我!”
他笑着摇头解释:“不是,我是说,遇上我,你是挺惨的。”
“呃……遇上你,确实是挺惨的。”她愣了一愣,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并不那么觉着了,反而觉得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道歉。
其实仔细想来,初次见面确实有她不对的地方。至少,不该厚脸皮的霸占他的毯子,也不该自己跌倒了还栽赃到他的头上。
可他坏心眼的害她额角留疤,间接害她内伤加剧,没来得及赶回艾府接母亲,就是他的不对。
哪怕是他无意之失,那也是他的错。
忽然觉得气氛挺怪的,她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不等他回答,便起身离开。只因她不喜欢跟他这样相处,还是比较习惯跟他争强好胜的斗嘴。
望着她离去的曼妙背影,他含着笑起身,背对着她离开了这小院子,很快便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那里,苏渡已经等着他,见他归来,随即上前禀告:“已经给艾尚书灌了药让他睡下,也派了人去艾府通知,说艾尚书醉酒,艾小姐内伤发作,今晚都在王府歇息。也特意派人去通知了艾姑娘的师兄,要他不必担心。”
“嗯,夜深了,你也去休息吧。”拍了拍苏渡的肩膀,赫连铭略显疲惫的道。
苏渡略有担心,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最终也只是提醒赫连铭道:“主上,您不必为艾姑娘让步太多,您并不欠她。”
“嗯,我知道了。”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赫连铭又嘱咐道:“你叫巧惠和冷静去照顾着她歇息吧。明早我还要上朝,她那边就交给你照看,小心别再出什么差错。”交代完毕,赫连铭伸了个懒腰,没再管苏渡的忧愁,径自回屋沐浴歇息,静思了一段时间才睡下。
而艾九儿沐浴完后,更是睡意全无,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法心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终是忍不住问巧惠要酒喝。
巧惠虽然觉得不该让她喝酒,但是她既然说了,自己也不好不听从,便应了声出去。
哪知她前脚刚走,冷静后脚就奔去了艾九儿的身旁,抬手一个起落,将艾九儿给打昏了。
“冷侍卫,您……”巧惠惊恐的看着冷静,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他虽是摄政王的贴身侍卫,身前红人,可也不能这样冒犯艾姑娘啊!且不说艾姑娘极有可能在某一天成为摄政王妃,就单单男女之别,也不该当如此的呀!
冷静却冷眼看她道:“打昏她总比让她喝醉了发酒疯扰主上清梦好一些吧?”
抿着唇不语,巧惠也知道他说的有理,只是还是不喜欢他这样的举措。他明明可以在酒里掺点让艾姑娘昏睡过去的药,也好过动手打昏艾姑娘。只是事已至此,她说什么都晚了。
因着冷静利落的动手将艾九儿打昏,这一晚的摄政王府,倒是如往日一样,看起来平静无常。
翌日,赫连铭照常去上早朝,若无其事的说艾尚书受到了惊吓,睡的昏沉,他不忍心叫他来上早朝,还请皇上准个假。
这很明显是先斩后奏,奈何赫连桉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他不明白赫连铭既然那般护着艾九儿,又为何不与艾甄计较。似乎,他还护着艾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