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怎么称呼?刚刚您说要把九层鬼工球送到博物馆参展,是不是真的?”
胡馆长虽不是雕刻世家出身,但他常年从事文博工作,对这些珍贵玉器的了解并不逊于业内,自然清楚九层鬼工玉球有多罕见。
见聂慈点了点头,聂渔晓组织语言道:“我姓聂,胡馆长叫我小聂就好。我们对博物馆举办的巡回玉器展览很感兴趣,便想着让大家看一看百年前的鬼工玉球,不知道参加展览有什么具体规则?”
胡馆长忙不迭的回答:“这次巡回展览时间跨度将近一年,每个月都会前往不同的城市,为了确保展览质量,一旦玉器通过审核,一年内必须交由博物馆统一管理,我们会负责展品的安全,这点聂小姐可以放心。”
手机开着免提,胡馆长说的话聂慈和聂南舟听得清清楚楚。
聂慈提笔写道:【你告诉他,明天我们会把九层玉球送到博物馆,希望专家能够尽快审核。】
聂渔晓照着纸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胡馆长连犹豫都未曾,直接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他用力拧了好友的胳膊一下,看见好友呲牙咧嘴的模样,他小声嘀咕:“我没做梦啊,这种好事竟然能落到我头上。”
“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一件玉雕吗?只是借你们展览,又不是捐赠给b市博物馆。”好友揉着胳膊道。
“你不懂,鬼工球对雕刻者的要求极高,以玉料雕琢,难度更提升十倍,百年前的玉雕,我都没有见过真品,能够展出自然是好的。”
正当胡馆长翘首以盼之际,吴琥心里甭提有多得意了。
他虽然不清楚九层鬼工球在聂家一事究竟是何人散播出来的,却不影响他查验消息的真实性。
确定传言不虚后,他找到聂南舟的电话,明里暗里威胁那个女人,让她将宝物交出来。
如今的聂家犹如风中烛火,不知何时就会熄灭,吴琥根本不怕她们,直接联系了几位颇有名气的收藏家,分别商谈价格,准备待价而沽,将这件重宝卖出去。
吴琥性情张狂,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吴家要出售鬼工玉球的消息也被人爆料到雕刻交流群。
看到这条微信,聂渔晓把手机交给聂慈,愤愤不平道:“吴琥疯了吧?鬼工球分明还在咱们手里,他就敢高价竞拍,也不怕捅出篓子!”
聂慈眸底划过一丝冷意,在纸上写道:
【他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凤凰花又开的营养液~
第108章 哑巴玉雕师(八)
雕刻交流群中大部分都是业内人士,消息自然灵通,很快便有人爆出来,吴琥接触的那些商人究竟是何身份。
【徐宿年好像上了b市富豪榜吧?他年纪轻轻,已经把商业版图扩大到令人望尘莫及的地步,没想到居然还对玉雕感兴趣,要是吴琥真攀附上了这位,吴家指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除了徐宿年以外,吴琥还找上了莫友川,这位莫先生从事餐饮行业,难道是打算跨行,涉足古玩玉器?】
【不得不说,吴琥还真是胆大包天,他联系的那几位都不是普通人,确实能出得起高价,但他这种行为也太得罪人了】
【吴琥既贪婪又短视,为了利益,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简直是雕刻界的害群之马!】
聂慈瞥了眼屏幕,没再多言,继续打磨着手里的竹球。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她和聂渔晓搭乘地铁,一起前往b市博物馆。
来之前聂慈跟胡馆长约好了时间地点,她刚走进博物馆的正门,聂渔晓报上姓名后,姐妹俩就被保安引着前往二楼的馆长办公室。
胡馆长大约四十出头,身型偏瘦,面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外表看上去格外斯文。
近前的两名女性年岁都不算大,也就二十出头左右,胡馆长不知道是谁跟自己联络的,忍不住问了一句:“请问哪位是聂小姐?”
聂渔晓解释道:“我们两个都姓聂,姐姐叫聂慈,我叫聂渔晓,跟您联络是姐姐的主意。”
胡馆长的目光落在做工精致的锦盒上,他以手抵唇,轻咳一声:“聂慈小姐,九层鬼工玉球就在里面吗?”
聂慈点了点头,打开锦盒的盖子,露出莹润光洁的羊脂白玉,仿佛冬日里凝结在枝头上的霜雪,毫无瑕疵。
身为b市博物馆的馆长,胡先见过的古玩玉器不计其数,玉料比九层鬼工玉球更好的也不是没有,但这只鬼工球给他带来的震撼依旧不小。
他戴上薄手套,小心翼翼的抬起玉球,指尖透过镂空的地方,轻轻转动内部的玉层,细碎日光透过百叶窗照在玉球上,映出繁复而精致的花纹,用巧夺天工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胡馆长缓缓将鬼工球放回原处,他看向聂慈,接着问道:“聂小姐真的愿意将玉球送到博物馆参展?巡回展为期一年,这样的时间并不算短。”
聂慈抿了抿唇,在纸上写道:【这件事我们全家人都知情。我之所以把九层鬼工玉球送到博物馆,一方面是想将百年前的玉雕呈现在普罗大众眼前,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护好玉球。】
“保护好玉球?”胡馆长眉头微拧,不明白聂慈的意思。
坐在旁边的聂渔晓出言回答:“有个叫吴琥的人想要强抢鬼工球,我们把这东西放在博物馆,就能彻底断绝他的想法。”
胡馆长从小在b市长大,又跟吴琥年龄相仿,自然与他打过交道。
想起吴琥嚣张跋扈的德行,他叹了口气,“以前也有不少人经历过吴琥的要挟,许是尝到了甜头,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事。”
胡馆长思索片刻,道:“我认识一位长辈,他性情仗义,行事又公允,常年与吴家有生意往来,有他提醒,吴琥肯定会收手。”
【多谢馆长费心。】
胡馆长扫了眼桌面上的薄薄纸页,轻声发问:“聂慈小姐,你为什么要在纸上写字?”
“我姐姐小的时候生了场病,烧坏了声带,再也不能开口了。”
聂渔晓语气有些低落,在她眼里,姐姐不仅生得美丽,又在雕刻一道颇有天赋,比那个虚伪做作的雪依强上千万倍,可惜因为身体的残缺,她的光芒全被遮掩了。
胡馆长没料到面前的年轻姑娘竟会遭遇这样的意外,她遇事沉稳,处变不惊,真是可惜了。
他拿出手机,给从事玉器鉴定的教授打了个电话,后者匆匆从库房里赶过来,嘴里嘟囔道:“胡先,你最好找我有正事,我刚才看到了一只竹雕小壶,无论是构图还是雕工,都出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