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礼部侍郎走了出来,向着梁世中一揖到底。
“你说。”梁世中向着他看去。
“老臣年轻时曾在西南住过数年,西南诸地蛮夷众多,苗人,瑶人,百越人,摆夷人均住在西南,这些民族行踪诡秘,均善于用蛊,老臣听得前线将士的情形,倒觉得大军中不是爆发了瘟疫,也不是中了毒,而是……中了蛊。”
“蛊?”梁世中念着这一个字,“这世间当真有如此荒谬的东西?”
“皇上,自古以来宫中严禁巫蛊之术,可巫蛊之术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梁世中闻言,微微拧眉,终是言道:“命西南的细作仔细打探此事。”
“是。”堂下顿时有人领命。
“传令下去,”梁世中的黑眸向着一众大臣望去,声音沉稳有力:“朕要御驾亲征。”
他的话音刚落,顿时有大臣反对道;“皇上不可!西南如今情形不明,是毒是蛊咱们尚且还不清楚,您是万金之躯,怎可轻易涉险?”
“彭大人说的是,皇上,恕老臣直言,您虽是自马背上打了下天下,可如今您已是大齐的皇上,您的安危关系着大齐千秋万代的基业,您万万不可再御驾亲征!”
“还请皇上三思……”众大臣异口同声,纷纷向着梁世中跪了下去。
“朕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梁世中皱了皱眉,冲着一地的大臣喝道。
“皇上……”
“皇上……”
众人还欲开口,梁世中却是一个手势,命他们将余下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沈妙澄端着点心走进元和殿时,大臣们已是离开,偌大的一座宫室中只余梁世中一人。
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自面前的奏折中抬眸,看见是她,梁世中眼瞳一柔,只向着她伸出了手。
沈妙澄一步步的向着他走去,她望着他坐着那一把龙椅,恍惚间,父亲的面容却是浮现在眼前,渐渐地与他重叠,她想起许久之前,每逢阿爷处理完政事,她也总爱跑来这里,阿爷总是会将她抱在膝上,就像他一样。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龙椅,一样的宫室,只不过龙椅上的皇上换了个人。
“在想什么?”梁世中扣着她的腰,温声问道。
沈妙澄向着他看去,“你要御驾亲征,去西南打仗了,是吗?”
梁世中看着她的眼睛,和她点了点头。
“你会打赢的,这天下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沈妙澄声音轻柔,说的却是自己的心里话。
梁世中微微笑了,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低声道:“带着孩子,在宫里等我。”
“好。”沈妙澄点了点头。
念起即将而来的分别,梁世中抱紧了她的腰,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沈妙澄由着他轻薄,她的眼睫微微轻颤着,只伸出手环住他的颈,闭上了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