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中,我能相信你吗?”沈妙澄轻声呢喃。
梁世中微微倾下身子,抱紧了她的腰,“不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能相信我。”
“你逼死了我阿爷,杀死了我丈夫,却还让我相信你?”沈妙澄的唇角浮起一丝凄凉,似是他在说一个笑话。
“沈妙澄,是你阿爷杀我在先,我并未出手动他。”梁世中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的告诉她:“至于萧骏生,他既然敢和我抢你,就该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沈妙澄鼻尖酸涩,她想起自己在父亲床前发的誓,也想起母亲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她不该激怒他,甚至该像他的那些姬妾一样去讨好他,可她做不到,听他提起萧骏生的名字,沈妙澄的心里气苦极了,不知是怎样的一股冲动,让她高高的扬起手,用力的向着梁世中的面颊上打去。
“啪!”
梁世中并未闪避,他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让她打了自己一巴掌,他的眸中透着火光,仿佛要将面前的女子燃烧殆尽,他扣住她的肩,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低声喝问道:“你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不如他?”
沈妙澄唇角浮起一丝柔弱的笑意,她轻启朱唇,吐出了几个字来:“哪里都不如。”
她看着梁世中变了脸色,见自己如此轻易便能激怒他,她竟是得到了些许的乐趣,她找准了他的痛处,一戳一个准。
“我打疼你了吗?”沈妙澄踮起脚尖,只伸出绵软的小手抚上了男人刚毅的面庞,她的眼波流转,只轻声道:“我给你揉揉。”
她的呵气如兰,看着梁世中近乎绝望的眼神,她微微笑了,“你想把我推开是不是,可你舍不得。”
梁世中眸心幽暗,他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唇角慢慢浮起一丝苦笑,“沈妙澄,你这样折磨我。”
“是啊,打了你一巴掌,再给你一点甜吃,梁世中,你真可怜,你怎么会爱上我呢。”沈妙澄软声呢喃。
梁世中抬眸,他看着她笑盈盈的,可眼睛却溢满了哀伤,便是那样一道目光让他心疼了起来,他抱起她的身子,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澄儿……”
沈妙澄依然是笑着,仍是在喃喃的问着那一句话:“你怎么会爱上我呢。”
“别说了。”梁世中只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紧紧攥在了一处,他忍无可忍,只俯身封住了她的嘴唇,将她所有的话都是咽了 进去。
沈妙澄起先想去推他,可她知道,自己压根撼动不了他,她不再挣扎,纤细的手臂只缓慢而无望的垂了下去。
西南,萧府。
“情况如何了?”萧夫人一脸关切的守在床前,待看见大夫起身,顿时上前问道。
“回夫人的话,少帅伤得实在太重,又在路上耽搁了太久,此时还能留的一条命在,已是菩萨保佑。”那大夫低声叹了口气,与萧夫人道。
萧夫人闻言,一双眸子只向着塌上的爱子看去,就见萧骏生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的躺在那里,似乎只提着一口气,而那一口气随时都会断,萧夫人心如刀绞,只握住萧骏生的手。
“骏生,你醒醒,我是娘……”萧夫人轻轻的唤着儿子,热泪滚滚而下。
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萧夫人回眸,就见萧老太君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屋子,甫一看见躺在床上的孙儿,老太君眸心大变,刚喊了一声孙儿的名字,眼前便是一黑,只让人七手八脚的慌忙扶在了椅子上。
“娘,你别激动,骏生还活着,他还活着呀!”萧夫人为老太君顺着胸口,只哑着嗓子与老太君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太君颤着手指着孙儿,“莫非是我年老眼花,还是我的孙儿当真回来了?”
“是咱们安插在剑南的人,找了一具和骏生同等身量的尸首,让两人对换了衣衫,冒死将骏生送了回来。”萧夫人语毕,复又向着儿子看了一眼,沙哑着嗓子又是言道:“只可惜为了避人耳目,在路上耽误了太久……”
老太君颤巍巍的起身,走到萧骏生面前,伸出手缓缓地抚上了孙儿的面容,待抚上萧骏生的刹那,老太君忍不住老泪纵横,不住的说道:“是骏生,是我的孙儿,他还活着,我们萧家不曾绝后……”
萧老太君说到此处,只顿了顿,而后与萧夫人道:“快去派人将此事传信给晏城,告诉他骏生还活着,已经回到了萧家!”
“娘放心,媳妇已是派人去了。”萧夫人道。
“好,”老太君缓缓点头,她的眼神透着精光,只一字字道:“那梁世中诡计多端,阴险狡诈,骏生此次险些命丧他手,国仇家恨,咱们必须要和他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