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中闻言,一双鹰隼般的利眼便是向着图归糜看去,他拔出腰间的佩刀,与怀里的沈妙澄低声叮嘱了一句“坐好”,自己则是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向着图归糜杀了过去。
沈妙澄看着缠斗在一处的两人,不论是梁世中,还是图归糜,他们的身形都是快的让人看不清楚,她看着看着,只觉眼前一黑,竟是要从马背上落下去,幸得一旁的侍卫扶住了她的身子,焦急的喊着她:“公主?公主?”
沈妙澄本想答应一声,可眼皮却是越来越重,终是陷入了昏睡之中。
待沈妙澄醒来,天色已是暗了。
她迷迷糊糊的向着周遭看去,就见自己处身于一处营帐中,她的身上盖着一条披风,一瞧便知是男人用的。
她刚动了动身子,便觉得周身的骨架都好似要散了般,脚心与手腕处的伤痕更是火辣辣的疼,只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等她起身,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似是不止一人,沈妙澄一惊,想也未想便是合上了眸子,又是装睡了起来。
“你熟读医书,替公主看看。”
沈妙澄躺在榻上,就听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是梁世中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道男声响起,只恭恭敬敬的称是,继而沈妙澄察觉到有人探上了自己的手腕,似是在替她把脉。
“将军不必担心,公主只是受了惊吓,又加上不曾好好歇息,这才晕了过去,让她好好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
少倾,沈妙澄就听方才那道声音开口,与梁世中道出了这一句话来,他的话说完后,帐子里便是安静了下来,梁世中不曾再说什么,只微微颔首,那男子便是退了出去。
“行了,别装睡了。”梁世中在塌前坐下,向着沈妙澄低语。
沈妙澄一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英气果毅的面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沈妙澄仍是躺在那,这一番折腾险些去了她半条小命,让她看起来十分虚弱与苍白,唯有那一双眼睛却仍是澄如秋水般,灵气而动人。
“下回再装睡,记得眼睫不要乱动。”梁世中黑眸深敛,与她低声道。
沈妙澄撇了撇嘴,想起了图归糜来,便是问道:“图归糜呢?”
“你知道他的名字?”梁世中微微蹙眉。
沈妙澄点了点头,“他是漠格的使臣,在宫里的时候,还悄悄去找过我。”
说完,沈妙澄微微坐起身子,十分紧张的看着梁世中,问道:“他的武功很厉害,你把他打跑了吗?”
“嗯。”梁世中点了点头,为她将披风盖严,沈妙澄看着男人伸出的胳膊上缠着纱布,当下便是问道:“你也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要紧。”梁世中不以为意,视线却是落在沈妙澄露出的手腕上,看着上面的伤口,男人眸心微沉,“他受了重伤,我已经命人去追,你放心,他跑不了。”
“你把他打成了重伤?”沈妙澄似乎十分惊讶,她想起自己在刚被图归糜掳走后,也曾想着与他过上两招,可还不等她靠近,图归糜便是将她捆住了,她望着眼前的梁世中,回想起他与图归糜的交手,沈妙澄有些讪讪道;“那次在训练场,你是让着我的?”
“不然你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梁世中睨着眼前的小人,哑然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沈妙澄脸庞发热,只不愿再详谈此事,想起他犹如从天而降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连此时想起来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蓦然,她又想起了图归糜在山下杀死的那两个暗卫,她似是猜到了什么,只望着眼前的男人又是说道:“那两个暗卫是你的人?”
“小脑瓜还挺有用。”梁世中淡淡一哂。
“你派人跟踪我?”沈妙澄坐起身子,当下便是急了。
“你这般毛手毛脚,不跟着你,难道让你去当漠格王的小阏氏?”梁世中看着她瘦的尖尖的下颚,念起她这一路受的苦头,声音中便是含了两分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