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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2 / 2)

不过话虽如此,但特殊情况也并非史无先例再加上自幼饱览动物园风光的缘故,明昙倒是真不觉得它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可毕竟要入乡随俗嘛。

乍见这种只在传说和古书里出现过的动物时, 林家姐弟便表情景仰,显然难以遏制自己的激动之情。

东风围场首现祥瑞,是谓天赐之福!

林漱容难得如此喜形于色,快言快语道:陛下文治武功, 天承太平昌盛,因而才会有灵兽现世殿下,这可是君王贤明千古的象征啊!

咦。

居然还有这一茬哦?

明昙把眼睛瞪得老大,恍然不过片刻,眸中便立刻划过了一道精明的光芒。

白兽祥瑞之说源于上古,早已深入民心。在他们眼里,既然会有天赐吉兆,那么自是因为有圣人横空出世,或当朝君主贤明有功

确实是件值得拿来做文章的好事。

明昙沉吟片刻,思量利弊后,马上就把唯物主义观扔到了脑后。她眼珠一转,收拾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上前几步,将小狐狸往林漱容手里一递,笑道:来,给你沾沾喜气。

柔软的长毛划过指尖,怀中骤然多出了一块温热,林漱容微微愕然,赶忙收紧手臂把白狐抱稳,低头看了两眼。

皮毛雪白,杂色均无,果然是白祥之兽。

她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见到瑞兽的兴奋也稍稍冷却了一些,眉梢轻挑,下意识开始思考起此事能够为明昙带来何种收益。

此番既是殿下先行发现了祥瑞那么,只要动作迅速,操作得当,将此事宣扬到百姓中去,则定会为其积攒一部分可观的名望。

唯有民心所向,方才利于日后大业啊!

林漱容的政治嗅觉一向敏锐,心思电转间,已经就此在脑海中筹谋出了大体的计策。

此事须请父亲与陛下细细商议。

思及明昙日后步步艰辛的登基之路,她在心中微叹口气,抿了抿唇,伸手拨开白狐后腿上的长毛,果然看到了一条还在渗血的伤口。

伤虽不重,但不可轻忽,还是尽快回营地包扎一下为妙,林漱容抚了抚白狐的脊背,感受到小家伙一阵阵的颤抖,抬眸对明昙道,若殿下没有别的想猎,我们不妨现在便启程回去?

明昙方才狩猎秋羚时已然尽兴,此时自然无有不可,点头道:好啊,那就先回营地吧。

她懒洋洋地抻了抻手臂,走回方才被自己留在一旁的黑马身边,却见其正在不安地交替叩动前蹄,双耳向后,尾巴烦躁地前后摇摆着,就连口中的牙齿都隐约龇露了出来。

有点不对劲?

虽然不通驯养之道,但明昙也明显能看出马儿正十分躁动。她皱起眉,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坐骑的脖颈,拽住缰绳,将它牵引着向旁边走了一点。

嗯?

黑马刚刚移开步子,明昙便眼尖地发现了地上的一个黑布包袱。她停下步子,捡起来打开看了看,却见这包似乎是被人暴力撕扯过,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散乱地装着一些杂草,倒像是被人弃置在这里的。

这是什么?

莫非是喂马的牧草?

明昙茫然地打量了一阵,只觉这草十分鲜嫩碧绿,像是新摘下来的一般,似乎还有种淡淡的异香,却到底没看出什么其他的所以然来。

殿下?

不远处,林漱容已经坐上了马鞍,一手抱着白狐,一手握着缰绳,奇怪地朝她问:您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

明昙应答一声后,又抖了抖那黑布包袱。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多半是有人扔在这里的破烂,但直觉上又实在有些心存疑窦于是,明昙干脆从中取了几根杂草,迅速放进腰间的荷包后,终于翻身上马。

黑马仍有些暴躁,却比方才稍缓了许多。它在刚从马房里出来时就显得脾气不好,因此明昙也没多想,只把缰绳握得松了松,调转马头,向着等候在一旁的林家姐弟走去。

走,回营地吧。

白狐受了伤,林漱容怕它禁不住颠簸,于是并未策马,而是任由其慢慢向林外走去。

他们先前已经来到了林场的中心地带,本就离营地很远,这会儿速度再一慢下来,耗费的时间当然就会更长。

不知不觉,两炷香的时间便已过去,三人终于能遥遥窥见营地里旌旗的一角。

那白狐受了惊吓,又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奔逃太耗体力,现在已经温顺地蜷在林漱容怀里睡起了觉。后者小心翼翼地搂着它,控制马匹,尽量不让任何动静惊扰到白狐,简直温柔得无微不至。

明昙往旁边瞅了两眼,正欲打趣时,所骑的黑马却忽然嘶鸣一声,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蓦地高高扬起前蹄

接着,它便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猛的向前狂奔而去!

啊!

事发如此突然,明昙下意识惊呼一声,差点没能抓住缰绳,半个身子都瞬间滑下了马鞍。

幸亏她机警,反应也是极快,立刻靠着脚踝的力量死死勾住了脚蹬不然,恐怕早就会跌落马背,当场摔断脖子了!

殿下!

目睹了此景的林漱容倒抽一口冷气,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回身将狐狸丢进了仍在怔愣的林珣怀里,一抖缰绳,即刻朝着迅速远去的黑马疾冲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

在她前方,明昙咬着牙,左边身子已然完全悬空,仅靠右边脚蹬与手上缠着的缰绳借力。

这马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根本不顾笼头上传来的力道,只一味癫狂地向前奔跑。有好几次还抖擞身躯,直立而起,试图把明昙完全甩下自己的脊背!

明昙的手腕被缰绳不断摩擦,甚至已经见了血,尖锐的痛感不断传来,疼得她频频皱眉,手臂颤抖,却依旧不敢放松半分

若是此时摔下马去,只怕轻则断腿骨折,重则当场毙命!

黑马的动作癫狂,有好几次都险些让她跌落马背,直叫后面的林漱容看得心惊肉跳。但无奈,后者的坐骑并不是明昙那样的良驹,即使已经尽力奔跑,却仍旧无法缩短双方的距离

林漱容紧咬牙关,伸出手去,一把从头上扯下一支细长的银簪,倒握于掌心,露出闪着寒光的尖头。

她定了定神,眼珠仍紧盯着明昙不放,手臂却往后撇去,使簪尖对准自己的白马,毫无犹豫地狠狠向下一砸!

剧烈的疼痛霎时传来,让白马凄厉地嘶鸣了一声。它的臀腰之处被银簪深深扎入,催使其立即撒开蹄子,用比之前更快几倍的速度,直直朝前方的黑马追去。

两马一前一后,在林中极速狂奔着,卷起的气流将林中落叶都吹飞到了半空。

林漱容深吸一口气,抓紧缰绳,竟是忽的站了起来,高抬左腿绕过马背,悬在身后,整个人都单足立在了白马的身侧!

这个姿势十分危险,几乎是仅凭手臂的力气挂在马鞍上若稍有不慎,只怕也会被甩至半空,倒比明昙的处境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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