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你胆子大了啊!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继母虽然脾气大,但是不会动手,这一点浮光还是放心的。
贺父鲜少这么挺直腰杆的维护贺浮光,不过也不是从来没有,在继母太过分的时候他还是会站出来,还是会维护她,只是这次数少得可怜,多数时候都是贺父卑微的讨好继母。
“你们吵架可以,等会儿再吵。我的条件就是,在我父亲生活可以自理的这段时间断绝父女关系。”也就是说,如果贺父出现重大事故,或者说人老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浮光会照顾他。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贺父他坏,但是坏的不够彻底,对贺浮光也有一点好,所以浮光才有这样的决断。
她觉得这样的决断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他对贺浮光的好,将会化为他后半生的依靠。
贺父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女儿,他说不出话,只是眼中满是震惊。
如果贺浮光还在,她会心软,也会心疼自己父亲,但是浮光不是贺浮光,她是一个和贺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她能更好的处理这件事。
“断绝关系?”贺父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
浮光冷漠的说:“在‘我’前半生,所有痛苦的百分之八十,是你这个父亲带来的。在冷雪和我之间,你选择的是冷雪,你说我是你亲生女儿,合该体谅你,所以你无视了我的感受。”
“在我和继母之间,你选择了继母。你说她就是那个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你让我让着她。”
“你说我母亲不会把养好,不会给我更好的未来,所以你把我带到你身边养着,可实际上呢?因为继母,我差点辍学;因为继母,我受尽委屈;因为继母,我只能忍气吞声;因为继母,明明是我家,我却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既然养不好,为什么要带在身边?我是你女儿?还是你们的出气筒?”
“你说小时候外婆想把我卖了,你拿着一把大刀守在门口,不准她把我卖了。”
“你说小时候我发高烧,外公外婆不给治,要跳大神,你到处借钱给我治病。”
“你说小时候我妈不带着我,所以你走街串巷都带着我。”
“可是这些我都不记得,我记得的,只有你叫我忍气吞声,只有你不知道我蹲在墙角默默地哭。”
“我只记得,高中差点跳楼自杀,而你一无所知。”
贺父眼圈红了,被说的抬不起头来。
“贺浮光,我们缺你吃喝了吗?你回过头来这么说我们?我就说她是白眼狼你还不信。”
“够了!你能不能闭嘴!”贺父扭头对继母红着眼睛大喊,“我女儿都要和我断绝关系了,现在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
“对了,她曾经还冤枉我,我歇斯底里哭的时候,你只是怯懦的说了几句话,可是那重要吗?”
“还有,一个人坚强走过来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协议写了吧,钱我帮你还,但是以后你们别来打扰我。除非你生活不能自理了,一个人了,可以来永安市找我。”这是他对贺浮光那一丝丝好最后的容忍,也仅仅如此,他以后老了,她会给点生活费,会找人照顾他,也权当是他养育贺浮光多年。
但是要想什么亲情陪伴,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