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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1 / 2)

我?梁逢秋自嘲,我不是学霸,我家雀儿才是学霸!

他摇摇晃晃撞到白绩背上,乱无章法地揉白绩脑袋,似乎叹了口气,我们家这脑瓜子可聪明了,小学初中的时候,全省数学竞赛他年年前五!在十三中就是浪费青春,还好咱转学了,幸好转学了!

全省数学竞赛?省数杯吗?

梁逢秋的话刚脱口,齐项便抬头半眯着眼睛瞧白绩,他无奈、烦躁,却没有否认,头发被抓乱如杂草,嘴角沾着辣椒粉的红,像个落魄的无家可归的小孩。

白绩:梁逢秋,你他

好兄弟,抱一个!梁逢秋抱住白绩的头,堵住他的脏话,乱辈分地嚎,雀儿啊,你可要好好学习,爸爸永远相信你,高考考个状元,爸爸亲自操刀为你写歌,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敬我的状元兄弟白绩》你觉得好听吗?

白绩脑子麻了:

他妈的,他现在就觉得很社死,已经快进到焚书、废除高考制度了。

他手腕用力,把黏在脑袋上的八爪鱼拽下来,别逼我给你沉塘!

梁逢秋缺了支撑点,顺着桌子一屁股滑坐于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季北升猛得蹿出,他有top癌,顾不上眼前的气氛,搂着齐项叫嚣道,状元必须是我哥的!齐神之下,众生平等!我哥只要参加高考,就没别人什么事。

当然白哥,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谨慎地补充了一句,与梁逢秋攀比,哥,等你考状元我让全国的电视台轮番播放这一喜讯,恭喜齐项轻松喜提丹市理科状元!酷吗?

齐项笑呵呵的,不觉得丢人,说行,要大屏宽横条,最好影院放片前也来一则喜讯。

白绩:这饭不能吃了!

牛皮越吹越大,嗓门越喊越高。

但随着酒精的摄入,巨大的欢愉过后几个人逐渐进入了贤者状态。

到最后梁逢秋已经扶不住吉他,靠着桥墩喘气,季北升抱着酒瓶,两眼无神对着细口瓶发呆,齐项抱着白绩胳膊半晌没有动作。

月辉在微波起伏的河上烙上银环,方寸的小桌上一片狼藉,白绩扫尾盘中烤串,打了个孜然味的闷嗝,人被吹得一哆嗦起鸡皮疙瘩,迟来地感到困倦与荒唐。

到了夜生活最热闹的点,打车都要排队一百人起步,三百多米的距离,白绩咂摸着不如走回去,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住。

齐项?梁逢秋?季北升?

没人理他,白绩挨个踹了一脚,只有齐项披着白绩的外套,眼睫勾连,睡醒了一般哼了一声。

齐项瓮声念道:雀儿

白绩说:我去付钱,你清醒一下。

他去结账的时候老板瞅着他笑,说喝得也不多怎么醉得那么厉害。臊得白绩扭头就跑,跑一半又折回跟老板借小推车。

他一个人拖不走三条醉尸。

我付押金,明天给你还回来。

给五十吧,明天中午还回来就行。梁逢秋常来,老板认识他,答应得也爽快,这车不好推,古董车。

白绩点头,叮铃咣啷拉着车去搬尸。

唔齐项双手捂住脸,上下搓了搓,我好多了,帮你拉。

你背琴就行。白绩拒绝,还未没用到要个醉汉做劳工。

他两手捞起醉如烂泥的季北升和梁逢秋,两个人已经麻了,给两巴掌都不会觉得疼那种。

这种彻底喝醉的人身体往下沉,比平常要重很多,白绩扶着一个踉跄,被齐项捞到怀里。

温热的指腹按着他泛凉的皮肤,很快,带着体温的外套又裹在了他肩头。

早猜到他们会喝大。他声音被酒气熏得有了磁性,可说话条理清晰,睡一觉还是很明智的,真的醒了,我帮你抬上去。

靠谱到白绩无法拒绝。

夜风凉爽,在层层叠叠的屋檐缝隙里捕捉不到星光,地面凹凸不平,推车的轱辘严重老化,行动地万分艰涩,更遑论车上两位还爱哼唧。

季北升眼皮撩起条缝,憨笑:我车呢?

白绩骗他:用来跟老板换推车了。

操!梁逢秋心疼坐过一次的玛莎拉蒂,你他妈真除了亏什么都不吃!白长了聪明脑子!

白绩又苦逼又想笑,以后谁喝醉,谁就睡大马路。

齐项的手搭在车推手处,虚虚地帮白绩使力,沉默了百来米,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纱,雀儿,我要睡着了。

白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我拖不动三个人。

齐项靠近他,两个人衣摆相擦。

赶紧讲点什么给我提提神。齐项敛眸踢石子,比如说你以前成绩到底有多好?讲讲小时候的故事。

讲讲为什么梁逢秋口中的天之骄子和他所见到的白绩不一样。

清醒的时候他去猜测摸索,醉了,更想让白绩直言坦白。

听到问题,白绩微怔,小时候?

他咬着下嘴唇,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握着铁杠的指关微微泛白。

多小?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白绩说,我七岁前家里有钱过得像傻逼。

在枫轩名居有个带花园的房子。

花园有个水缸养睡莲,缸边是彩虹色的汽车轮胎,周雅雯改造的,说是艺术品,他用来垫脚,中空地带种了满狗尾巴草和蒲公英,野蛮生长。

每周六要去市游乐园坐小飞侠,周日和爷爷红枫湖钓鱼,穿他的浅色背带裤在沙坑里打滚,回家抖落半斤泥,糟蹋保姆拖过的地。

他又打小聪明,闭眼考第一,所有人管不住他,所有人又都爱他,和周雅雯一样叫他宝宝。

如果一直保持那样的生活,他如今的样子和季北升大差不差。

骄纵又天真,毫无忧患意识。

当然,会聪明很多。

但白绩讲的故事在这个如果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电影的胶卷速度掠过,白绩为过往的收尾用了一句,然后就破产了,搬家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朋友,小时候聪明不代表要一直聪明。

结束得太快,齐项觉得自己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在这意犹未尽又稍显敷衍的故事反复咀嚼,胸口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心疼了。

齐项换了只手扶车,慢吞吞挪向白绩,搂住他脖子。

站不住了,靠会儿你。

他脖颈的脉搏,跳动得一如自己此时的心脏。

大半夜我他妈跟你谈心,给你讲睡前故事呢?白绩嘀咕,偏头问:你还行不行啊,还有五十米。

勉强能行。齐项说,再讲讲数竞杯,咱俩以前考试说不定还见过,只是我上高中就不玩那个了。

白绩道:另一个意义上,我俩真见过。

只是后来他忘了,仅觉得齐项这个名字眼熟。

初一那年比赛,他得了省第二,齐项得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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