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项没动。
不会是为了白绩那孩子给我闹别扭吧?齐老爷子说,我不让你跟他玩自然有道理,你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吗?白家
不用。齐项退后一步,敛眸淡然道,不用您告诉我,我好奇,但更好奇他将来亲口说的过往,而非您现在告诉我的故事。
齐老爷子点点头,也不强求,那你就等他告诉你吧,为了满足这点好奇心,你也是费了不少时,还花那么多功夫帮他查应明友,需要爷爷帮你跟王局打个招呼,帮你们吗?
王局是王荟的哥哥。
算了吧,王局怎么也犯不上帮我一个私生子的忙,法治社会咱们别搞那些私人关系网,多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啊。
齐项握着齐老爷子的手把它放回齐老爷子膝上,笑了笑,我今天胃口不好,就先回去了,忙着给丹市警局增加kpi呢。
齐老爷子摩梭自己的手,空落落的什么也抓不到,而眼前是齐项决然的背影。
齐项!
齐项回头看他。你无论如何都是齐家人。
齐项笑得谦逊,像画出来的太阳,说是温暖的,不过因为形状与颜色,就像他在笑,不过是因为两撇上扬的嘴角。
放心,我没准备改姓,毕竟为冠上这个姓挺费人的。
要丢八年的脸,再被人指着鼻子骂十年。
齐老爷子身陷光暗间,抬头目光径直射向齐项。
你在对我抱怨?
齐项真诚道:我永远感激您,这是真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019:23:04~2021072619:2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h橘r2个;47296491、49639923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h橘r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国庆的第三天,上午九点多钟,茶翡里人不多,轻缓的音乐声中,小马哼着歌擦着玻璃杯,头顶的壁灯投射在玻璃杯上,折射出黄褐的暖光。
门口风铃微微作响,闻声她立即扬起笑脸,抬头道:欢迎光临!
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生拉着行李箱缓缓走来,她五官算不上惊艳,却妆容精致,又不吝啬地展现着自己的好身材,由内而外发散着一种自信又恣意的气质,任谁都会心里暗暗夸一句漂亮。
您好,我是来找白绩的,请问一下他坐在那儿?
小马了然,二楼左拐,202包间。
女生点头称谢,刚要走又被小马叫住,她疑惑回头却被塞了两颗白润的奶糖。
小马眨眨眼:这是白绩让给哒!
202包间里,白绩捧着一杯热可可,抿了整整十分钟,他对懒洋洋半躺在长沙发上玩手机的齐项沉声说:不好喝。
不是你自己做的吗?齐项放下手机笑道,是你嘴里没味儿,那你喝口我的?我的苦,对比一下你的就好喝了。
不喝咖啡,失眠。白绩抿唇,问道,几点了?
九点零六分三十五秒,雀儿,你都问我五遍了。齐项直起身,坐到白绩身边,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分二十五秒,我给你来个放松马杀鸡?
别了,难受。白绩泄露出一丝不安,低声道,昨天四个人我一打电话全哭了我半天憋不出一句劝的话,你说得对,我就不太适合那活,你说她们
忽然,门被推开,两人齐齐抬头。
女生迟疑了一下,便落落大方道:嗨!我是闻茹。
资料上显示闻茹当年报警无果后休学半年,又因抑郁而多此自杀未果,是齐项认为最难说服的,因为根本无法沟通,她也是白绩昨天的沟通对象,几乎让白绩当场陪哭。
没想到她来的最早,甚至状态出奇的好?
打完招呼,闻茹落座后给自己扎了个马尾,深呼一口气,眼睛雪亮,她说:好久没回来了,没想到城南还是没拆,老样子没变,如果不是你们找我,我可能一辈子不会回来!
白绩坐在里面,见到生人,抿着唇装小哑巴。
反而是齐项这个非城南人跟闻茹就城市建设扯了两句,气氛才不至于沉重尴尬,他一边聊天一边捏捏白绩腿,让他放松。
闻茹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转,对白绩说:你昨天跟我打电话是不是被我吓着了?
白绩正襟危坐,还好。
吓得不轻,都快抱着我哭了。齐项笑着翻译,果不其然被白绩掐地面目扭曲。
两个人的互动让闻茹不禁笑出声。
没哭。白绩干巴巴地辩白,谢谢你能过来。
是我谢谢你,闻茹敛眸,温柔道,因为你才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因为当初报警失败加上她父母对这件事缄口不言的态度,闻茹总是认为错在自己。
明面上,她没损失,生活照常,可她自己知道不行,真的有人提起应明友,她还是会如凌迟般浑身难受,纵使她已经长成了与小时候截然相反的样子,可内心还烂着一根恶臭的腐木,横亘在心脏里,蚕食她所有的正能量。
我前几天状态差,突然想起来过去的事,就恨就想哭,小齐给我打了几通电话,我除了哭连说句完整的话都难。闻茹充满感激地对白绩说,但跟你交流不一样,这话可能奇怪,你说没事没事的时候,我觉得好像在跟另一个自己说话,我说我不行,你说那就算了,我们去帮你。
这个时候我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真正听到了自己声音,我想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谁也帮不了我,只有我自己能帮自己,我想和过去告别,压抑自己这么多年,我能骗自己多久呢?不如跟那畜生一起下地狱,无论成不成,我都得往他脸上吐一口唾沫!
去他妈的为人师表!
应明友正在监考,补习班可是指着假期上课的,如今正好抓着时间进行一次小测。但是学生哪儿坐得住,心思早就在外面撒野了,好几个写着写着,人就发起呆来。
还有二十分钟。应明友捧着水杯在教室里走动点醒发呆的人,他右胳膊不太好抬,垂着要舒服点,于是姿势有点别扭,古诗词可不能写错别字,也别自己编答案,卷子要给家长签字的。
他教语文,虽然年纪在那儿,却长得斯文又总是笑眯眯的,有些书卷气息,就是对最皮的学生都和颜悦色,所以补习班的学生还挺喜欢他。
这时他慢慢走到最后一排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边上,小姑娘乖乖的答题,应明友站在她身边时,她抬头对老师笑了笑,明艳地像三月的迎春花,嫩黄、明亮。
应明友眼神一闪,犹豫了片刻后缓缓抬起手捏了捏女生的脸。
女生有点吃惊,但是没多想,只当是老师夸她写得好,甜甜一笑又低下头继续答题,她没看到应明友脸上瞬间浮现的满足而扭曲的笑容。
他想,其实在这儿教书也不错。
陡然班里出现了骚动,前排的毛头小子伸着脑袋把椅子坐得咚咚咚响。
警察哎!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
真的警察!还是女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