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观众席往上走,狄堂在球场外沿找到了约他出来的家伙。穿着冰帝校服,一见他来就嘲笑他:连出来见面都要先和一年生报备,狄堂,你真是堕落了啊。
小松伬。狄堂叹了口气,他是部长,这是在练习赛。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和他面对面的人面色扭曲了一瞬,言语间有些压不住的恶意和怨气:就这么承认了吗?
不然呢?狄堂平静道,像你一样退部,然后被人说连输都输不起吗?小松伬,你真该看看网球周刊是怎么评价你的。
闭嘴!穿着冰帝校服的人深吸一口气,本来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立海大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居然就这样平稳过度了吗?
我可做不出像你这样自己退部不说,还煽动其他人一起退部的行为。狄堂忍不住挖苦道,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种事?
我就是不明白。小松伬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又被控制着松开,明明我们的处境都是一样的
不。狄堂心说,可能经历的事确实差不多,但看样子,幸村要比迹部温柔一点,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还留在网球部,你就不觉得难受吗?你的自尊心,就不会哭吗?
你这是在说服我退部?狄堂诧异道,没想到你退部了还这么为冰帝网球部着想,不过,想引起立海大网球部的纠纷,光靠这些煽动性的语言,是不够的。
啧,跟你没话说。小松伬不满道。
狄堂也冷笑一声:我跟你才是没话说。
他见小松伬一时转不过弯来,也不打算多说。也觉得和这种人说些对网球的喜爱和对全国大赛的野心是毫无意义的。双方价值观和行事作风不一样,就不是一路人。
你如果只是想找我出来说这些,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转身准备走回球场。
喂!小松伬喊了一声。
狄堂停住脚步,回过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松伬咬了咬牙:你会后悔的!为一年生做嫁衣这种事
你才是会后悔的。狄堂毫不客气道,在冰帝这种优胜劣汰的地方,你应该更理解丛林法则才对吧?只因为自尊心受损就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可无法认同。越知前辈如果知道,他选定的接班人会做出这种行为,他也会后悔的。
这么说完以后狄堂转身就走。走到半路时他吐出一口气,一边想着自己说话会不会太重了,一边无意间转过头看了看冰帝的方向。看上去零零散散的部员,比起他去年来时要冷清许多。冰帝啊他突然脚步一顿,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表情。
在冰帝那边靠角落的观众席后面,那个人是越知前辈?
不会认错的。那么高的个子,那么显眼的挑染。
还好刚才提到越知前辈时声音分贝不高,狄堂自我安慰地想,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做人做事还要慎言慎行才行。
越知确实来了。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如果不是他的身高太鹤立鸡群,也不会被狄堂注意到。至少冰帝的其他部员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前前任部长的到来。
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网球周刊的采访,和高中部一些前辈调侃一样的询问。以及,去年在Jr集训里遇到过,并不算熟悉却交换了联系方式的种岛突然打来了电话。
当然,他只看前路。已经毕业了,就没再打算关心国中部的事了。看完两场比赛,又从远处见到狄堂与小松伬不欢而散,他在心里已经猜到一些事情的经过和两个人的争执。
立海的那家伙选的人还不错,只可惜那家伙上了高中以后不再打网球了,也没有了在比赛场上看到以后寒暄两句的机会。这么想着,越知转过身离开了国中部的球场。他是趁着练习的休息时间过来的,也没请假太久,不便久留。在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坐在冰帝半区球场教练椅上的迹部:迹部景吾吗?我记住了。
越知的到来,与狄堂和小松伬的争执,都不影响练习赛的进行。
鹤守和三枝与对手陷入了苦战。虽然三枝的个人实力要胜过宇佐见,但比起双打配合,又远远不及。而冰帝的三年生组合,也在去年输给鹤守后拼命练习了,留在网球部也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雪耻。
结果没想到,宇佐见那家伙甚至都进不了正选位置。鹤守,真是没想到啊。
这种感慨直接点燃了鹤守的神经。他总有一点难以言喻的愧疚,哪怕狄堂和三枝找他说过很多次,幸村也直接在会议上说过,挑战的行为是一定会进行的,与前辈们的言行无关,他依然认为,最开始提出打赢我,我的位置就是你的的自己,需要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闭嘴吧!他握紧球拍,眼眶微红。
糟了。三枝心想。
鹤守的失控让比赛呈现更为混乱的局面,狄堂回到休息区就发觉情况并不乐观。他在场边喊了鹤守的名字,但没有用。我就知道会这样,他苦笑着想,都怪三枝的乌鸦嘴。
僵局被打破,冰帝的双打组合趁势把握住了比赛的掌控权。
75的比分,是冰帝的胜利。
鹤守在做完赛后礼仪,握手之后就直接从通道走出去了,一路走出了球场,往观众席上跑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狄堂喊了他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三枝捂着额角摇头。下场时他停在幸村的教练椅前:虽然想说抱歉,但是幸村,这是你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幸村平静地道:我知道。
第41章 二十
练习赛打成一比一平,隔着半个球场同样坐在教练椅上的两个一年生对视着,互相都在衡量。
单打三是真田对战忍足。幸村对真田很放心。
去赢下来,弦一郎。他轻声道。
真田沉声应了,压了压帽檐就走上了球场。
幸村则从教练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后面的休息区。他打算尽快解决掉前辈们留下来的难题。如果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治本,至少要能治标。而医生的人选他也选好了。
我?仁王睁大了眼睛,让我去吗?
你。幸村点了点头,让他冷静下来,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做得到的话,就连他的心态问题一起解决掉吧。
我可不是心理医生啊。仁王抱怨道,这种事不是应该你去说吗,部长?
如果算最开始的契机,打败鹤守前辈的是你呀。幸村微笑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仁王对上幸村微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有条件可以讲了。如果要归根溯源,罪魁祸首也应该是你才对吧?是谁做了下克上的计划啊?这样腹诽的仁王倒是忘了最开始的他,分明是打算就算没有人要揭竿起义,也要撺掇着让新生闹出点乱子的。
仁王不情不愿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没背网球袋,直接从台阶走上去。他原本还想着,冰帝这么大,要去哪里找鹤守前辈。结果从观众席的通道口出去,左右一看,鹤守前辈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和另一个穿着冰帝校服的人面对面,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还没等仁王走得近些,就听到那个穿着冰帝校服的人抬高了声音:鹤守!你问问你自己,能够忍受下去吗?
够了!鹤守也随之抬高了声音,小松伬,别以为我会被你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