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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3)(2 / 2)

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笑道。

方木常年居于室内,皮肤白净,家里为给他治病,什么方法都愿意尝试,听寺里的大师说留长发可除灾厄,减伤痛,便给他留起长发,长度到脖颈,柔软温顺的披下来,眼睛大大的,的确像个小姑娘。

嘿嘿,正好我想要个妹妹,你当我妹妹吧。

秦越拨弄方木的小马尾,笑道。

方木却忽然生气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朝秦越吼道:滚。

秦越莫名其妙,方木一生气,所有人都慌张,于是秦越又被提回家打了一顿,秦父下手毫不留情,直揍的秦越鬼哭狼嚎。

秦越后来大抵明白方木不喜欢被当做小姑娘,再有其他人这么说,秦越便禁止,大部分听从他的,个别不服的,秦越便用武力解决。

没几个人是他对手。

对方被揍的哭哭啼啼回家告状,家长找上秦家。

秦越今天的晚饭于是又变成竹笋炒肉丝。

方木四五岁的时候开始读书写字,并展露画画的天赋。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去学校,只好请了家庭教师。方木每天学习时间不太长,然而却学的很快,甚至进度超过学校里的同级生。

他拿起画笔,没有任何人教导,同龄人还在学习基础入门,方木却能自如素描,勾勒出他想象中的画面。

秦父看看方木,再看看秦越的成绩单,气不打一处来,又给了秦越一顿鞭子。

秦越有点烦,虽然他本来也没少挨揍,但自从方木出生后,他挨打的次数直线上升,有时候简直无妄之灾,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为何被揍。

虽然如此,秦越却仍旧每天往方家跑,这些年里已然形成习惯,每天都要见见方木,跟他说说话。

不过有时候秦父很过分,非要秦越待至少一小时以上,跟方木一起学习,写作业,再不济,也侧面受受熏陶,所谓近朱者赤

这天周末,秦越又被秦父强制性赶到方家。

秦越推着方木上顶楼。

方木平常一般坐在阳台或三楼书房的落地玻璃窗前,这两处都能晒到太阳,还能看到楼下路过的行人,以及第一时间看到放学回来的秦越,当然,还有傍晚他们奔跑追逐的身影。

清晨,秦越打着哈欠出门,直到夕阳西下,甩着书包回来。

方木身体不好时便昏昏欲睡,终日躺在床上,好时便跟着老师读书写字,画画。而后便坐在轮椅上,安安静静等待太阳下山,等待秦越冲进来,笑嘻嘻说几句话,又跑走,然后在小区里横冲直撞,追逐嬉闹。

路灯亮起,秦越回家,邻栋秦家穿来热闹的电视声,秦父的大嗓门,偶尔夹杂着秦母的骂声,以及秦越被揍时的嚎叫声

慢慢归于寂静,方木又长又短的一天便过去了。

方家人本就性子偏静,加上方木生病,全家犹为小心翼翼,平日里家中几乎落针可闻。

只有秦越来,家中会短暂的热闹片刻,方木不喜欢身边时时有人守着,也只有秦越不会被赶走曾经赶过,奈何秦越脸皮厚如城墙,无计可施。

三月温暖的阳光,温暖的风。

方木坐在画架前,面容沉静。秦越则在四周走来走去,摸摸花,掐掐草,百无聊赖。

啊,好无聊啊。

秦越嘴里叼着片叶子,躺在地上,翘着腿,眯眼看蓝天白云。

他习惯了跟方木每日见面,却向来待不住太长时间,秦父规定的一个小时,简直要他的命。

好,无,聊!

真特么的无聊!

啊啊啊啊!

方木开口道:无聊就滚。

秦越叹了口气。

方木:滚。

秦越察觉到不对,马上坐起来,看方木脸色。

方木面色冷冷的,看也不看他。

我没说你烦,秦越说:我是说我家老头子烦

不用解释,方木头也不抬,不客气地说:解释就是掩饰。

长久生病的人脾气总不大好,方木自小就不太收敛自己的脾性,不大爱与人说话,不爱说话却不代表不会说话,只要他想说,往往口齿伶俐,思路犀利清晰,在这一方面,秦越是他手下败将,往往被怼的哑口无言,毫无回嘴之力。

方木说:你觉得烦也是正常的。连我自己都烦。

秦越:我真没有

方木: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种人,能活到现在,已经算奇迹,该感谢老天爷,又怎能奢望其他。而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

秦越有点不知所措,只是一句无聊,却惹来这么一番言论。

祖父母,父母,家人如此,更何况你呢。方木低眉垂眸,像在自言自语,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孑然一身,人之宿命。

我没什么抱怨和遗憾,唯一对不起的是家人们,有缘做一家人,却只带给他们痛苦和麻烦。

秦越张张嘴,怔怔看着方木。方木没去学校上过学,没有朋友和正常的社交,也很少看电视,小小年纪,脑袋里从哪来这么些东西?书上么?小孩子书读多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秦越心道。

你不要这样说秦越开口道。

方木喃喃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方木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这样的神情却让秦越内心一震,感到一阵没由来的恐慌。

叫你不要这样说秦越忽然感到生气,提高了音量,想要呵斥一句。

就在这时,方木却从椅子上慢慢滑下去,手捂住胸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剧烈喘息。

秦越大惊,疾步过去,一把抱住方木。

你怎么了?犯病了吗?秦越跪在地上,抱着方木,焦急道:药呢,药在哪!来人,来

方木抓住秦越的衣袖,虚弱道:别叫。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喂进口中,示意秦越将一旁的水杯递给他,秦越将杯子递到方木唇前,方木艰难的咽下。

短短须臾间,方木唇色血液尽失,全身大汗淋漓,脸色惨白,微微发抖。

怎么回事?秦越不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方木发病,但这两年方木偶尔发发烧,打打针,很少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

秦越清楚记得,方木换了新的治疗方式和药物,医生说过平常可能会出现心悸紊乱,心口疼痛,出冷汗,身体痉挛的反应,而方木治疗以来,却并未出现医生口中的情况,倒让所有人欣喜了一番,只当接受良好,免去受罪。

方木没有说话。

方木指尖轻微颤抖,扯过轮椅侧面收纳袋里的毛巾,擦掉额上冷汗,再丢到扶手上,晾干。

这不是第一次?秦越仍跪着,半抱着方木,这样多久了,嗯?

秦越虽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却并非愚笨和粗心大意之人。从方木熟练的处理手法,以及冷静的应对态度,立刻明白过来。

怎么不说!秦越心痛道,怎么不告诉我们!

方木在秦越臂弯里闭着眼,不耐烦道:说了有什么用,你们能替我?反而要跟着哭哭啼啼,烦死了。

秦越说不出话来:可是

可什么是,方木说:闭嘴,你也烦死了。再多嘴就滚。

方木仿佛很累,闭着眼,不再理会秦越。

秦越低头,呆呆看着方木,忽然发现,这些年方木总是一副冷冰冰,好像随时都在生气,一直在发脾气的模样,却从来没人见过他示弱,喊疼,或者难过伤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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