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此事定不能事先张露风声,否则一念之差必会种下祸根...
但她究竟该当如何...
凌鸢长长一叹,忽觉乏力至极,她重重地靠上身侧软绵绵的罗垫,抬手揉了揉眉心。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是她亲涉险地,此去千里,沿途凶险难以估量,自己不谙武艺又身娇体弱,麻烦可想而知。
那常人难以企及的祁连山冰天雪线,大雪倾覆,延袤万里,自己攀得上去?
若是路上染个风寒时疫,或碰上险境,失途于荒野遭了迫害,岂有半分生机可言?
尽管她看着与普通人无异,但到底是多年缠绵病榻,又未曾学武,就算天资聪颖有心施为,也不可能有与一教相抗的能力。
一个不慎,稍有破绽届时定会被撕得粉碎。
但如今身陷任人磋磨的境地,她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想起凌飞那狗东西,心头怒火不免又数度翻江倒海,凌鸢暗自咬牙,深恨苍天不公!
自己天资卓绝,天赋绝顶,一干凡夫俗子望尘莫及,凭什么到头来却要被那等蠢物视为禁脔,活得狼狈不堪,痛苦万分!
一时心有不甘,意气难平,她怒不可遏,猛地一把拂开案上的药匣,取出了一件白玉瓷瓶。
这是爹爹的好友老药王生前穷尽心血研制的几粒燃灵丹,传闻乃稀世奇药,寻常武者服用一粒便可平添一甲子的真气内力。
但这药丸对她来说,却是一道赖以续命的法门。
此药原有十粒,凌放座下弟子众多,他只悄悄给了凌飞与纪秋各一粒,连自己都没舍得用便交待她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他曾多次千叮万嘱,老药王已逝,燃灵丹世上再无人能制,不到危难时刻万不可动用。
哼!就说那俩小贱人心机深沉,惯会做戏的,这不,连一向大方侠义的爹爹都被他俩骗得团团转,暗自为他们偏了心肠!
凌鸢愤愤地吐出胸臆中的一口气,摩挲着手中玉瓶站了起来,只不知眼下,算不算到了她的危难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