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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1 / 2)

闵于安一路上都没说话,缩在她怀里没有动静,现在停下来,还是没什么反应。

萧启有点担心是方才的变故把她吓着了,放柔了声音问道:公主,还好吗?

闵于安没有吭声,只是又往她怀里缩了缩。

萧启莫名的有些想笑,居然会觉得有些可爱,她想,自己真是疯了。这样严重的事情,自己居然还有心思笑。

她努力甩了甩头,把多余的心思都抛出去,轻声道:别怕,我们安全了。

没有危险了,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闵于安终于有了动静,偏过头来看她,嘴角有血沁出,萧启面色一凝,笑意也散了,她问:可是哪里受伤了?

没有受伤,闵于安摇摇头,是我自己没注意咬的。

没受伤就好,只是看那血迹还是很刺眼,萧启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去看闵于安的嘴角。

补充了一句:现在还不算太安全,淋了这么久的雨又颠簸许久,我们得找个地方歇一歇。

***

马儿慢悠悠地往前晃。

到了树木茂密的地方,此处地形复杂,泥土夯实,想来应该不会发生方才的事了。

萧启跳下马,递了手过去给闵于安:好了,我们就在此处歇一歇。

闵于安握住她的手,估计是奔波太久,身体使不上力,下马的时候腿脚一软扑进萧启怀里。

两个人的身体皆被暴雨淋湿,又被冷风吹了,冰凉冰凉的。甫一接触,就冻得萧启一个激灵,她倒吸一口凉气。

等这股劲过去,缓过来,就想逗逗她缓解下气氛。

腿软了?是调笑的声音,怎的站都站不稳了?

往日的角色在此刻似乎调换了过来,受惊以后,被动的一方成了闵于安。

闵于安恨得牙痒痒,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有心辩解几句,从萧启怀中直起身,却在眼神触及她的时候打消了念头。

眼前人脊梁依然挺直,面色苍白的可怕,偏生嘴角带笑,好看的紧,自有风骨,她刚生出来的气又没出息地消了。

闵于安收敛了心神,想起了正事,问:方才那是什么?那好像天崩地裂一样的场景,身后好似有深渊在撵着人走,让人心底发慌。

便是现在逃离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仍不能将之抛之脑后,仿佛还置身其中。

难道是地动?她惊魂未定,虽因萧启的打岔松了心神,却还有些后怕。

若是地动,那必定不止一波,后面还会有的。

萧启摇摇头:不是,地面没有龟裂,该是连日的暴雨导致泥土松软,突然来的大雨把高处的泥土树木全都冲下来了。

别怕,此处树木繁茂,泥土结实得很,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我们安全了,没事的。

闵于安如释重负,不再担忧了,又道:你疼不疼?

同样的话问出口,回答的人也是同样的话。

萧启一怔,想宽慰下小公主,强忍着身体一阵阵的不适感:不疼。

你说谎!闵于安真是气都生不出来了,又焦又急,却不知道怎么办好,这人还不肯说老实话。条件这般恶劣,伤口不处理的话,会更严重的。

分明你疼的脸都白了,唇都没有了血色,还嘴硬!

萧启无奈一笑,也就没再嘴硬,说出的话里虚弱感显而易见:被小公主看出来了啊。

还是不愿意她太担心,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道:确实不疼,这样的伤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的。

就是得劳烦小公主替我拔箭了,这伤口不能再拖了。说到这里,她有些歉意。本不愿让小公主接触到这样血腥的事,可偏偏形势迫人。

即便是压迫止血,也不能绑太长时间,否则被绑缚的地方得不到充足的血供,容易坏死,到时候整条手臂都保不住,独臂人可不是她想要的。

萧启偏过头,用牙辅助着左手扯下了绑着手臂的布条,麻木了的臂膀感觉到久违的酸痛,血倒是不再流了,想来方才的绑缚是起了作用的,那就好,这血再流流,她就真的撑不住了。

她笑了下,说:公主别怕,用点力就拔下来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那什么才是要紧事!

伤都这样严重了!

闵于安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在触及那人温润的眼眸时,停了下来,与她争论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已经这样难受了,还去争什么是非黑白对错。

闵于安抿抿唇,道了声好。

正打算拿剑划破布料,却又愣住:可是,衣服都湿了,没有干净的布料了。

淋了雨、沾染了不洁之物,这样的布条接触到伤口,怕是只会加重病情吧。

萧启也怔了怔,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忘了这茬,真是脑子坏掉了。

那算了吧,就这样插着,反正也不流血了,先坐下歇歇吧。

***

萧启拿了长剑打算砍断几根树枝,横过来当板凳。

刚下过暴雨,地面都是水洼,总不能让小公主就这样坐地上吧?

谁知道她才一碰到剑,就被闵于安给拦住:都伤的这样重了,你还想折腾什么?!语气带了责怪,却不难听出里头的关切。

我,只是想砍点树枝做个凳子。

放着我来!我没长手的么,事事都得你操心?

一向养尊处优、姿态礼仪无可挑剔的公主提剑砍树,这场面实在有些滑稽,萧启忍不住想笑,若是韦嬷嬷在此处,估计得急的跳脚。

但一想到她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又敛了笑意。

她说:小公主别怕,等过去了,会有人来找我们的,只需等着便是。

闵于安却抓住了她话语里的漏洞,适才是心焦,没有在意她的叫法,现在冷静下来却发现了不对:谁是小公主?

我把你当将军,你居然叫我小公主?差辈了都!

萧启:受伤把脑子给整坏了,居然下意识喊出来了。

失血让人失智啊。

沉默。

闵于安看着她苍白的脸,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从她脸颊上滑落下来,睫毛都被压得颤动,她半睁着眼,很疲惫的样子,却强打精神安抚自己。

虽然萧启竭力掩饰自己的虚弱,但外表还是出卖了她。

算了,跟她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天渐渐暗沉下来,却不见任何来寻找她们的人的踪迹。没有脚步声,这偌大的林子里只能听见鸟叫和风声,有雨滴被风吹落。

萧启一点点等,就一点点焦急。

身体里的温度在一点一点流失,她眼前阵阵发黑,坐都坐不稳了,真想就这样仰躺下去闭上眼什么都不去管。

这念头甫一冒出来,就惊得她立刻清醒过来。

不能再等了。

深秋的夜,得有多凉?

衣衫湿透,又寻不到干燥的木柴生火,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更不要提她此刻受着伤,小公主又娇贵,若她就这么晕过去,小公主怎么办?

公主,萧启打破了沉寂,声音沙哑细微,透着让人心安的力量,等不到了,我带你去寻个地方,歇一晚再说。

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人,这是她拿命换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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