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归嫉妒,这驸马爷长得是真好看啊。
脸上那疤不仅不显丑陋,反多了些豪迈粗犷,给这美玉般的脸增添了不羁洒脱。
有人上来敬酒
驸马爷必须喝一杯!
娶公主这样大的喜事都被你小子给碰见了,今儿不喝醉不许走!
就是就是,一言不合就娶了皇上的掌上明珠,你不多喝点酒真是说不过去!
萧启脸上挂着营业性的微笑,手中动作不停,来者不拒,一概仰头灌下。
酒的度数虽低,甜甜的酒水喝多的仍是醉人,她如牛饮水般一杯接一杯的灌入腹内,没多久脸就红红的了。
陪她来京的同僚们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替她挡酒。
娃娃脸拉住萧启往嘴里送酒的手,忍不住道:哎萧兄别喝了,再喝今晚该醉了。
黄经武大手一挥,豪迈地替她挡住一波又一波敬酒的人,挡酒的间隙里还不忘把她往外推:洞房花烛夜,你尽喝酒有什么意思,兄弟给你挡着,你快去掀盖头吧!
娃娃脸拉着她往外走,嘴里喋喋不休:快走快走,大好的时光喝什么酒!
容初忙着招待宾客,应付众人的恭维话都来不及,更不要提什么挡酒了。都说长兄如父,现下容初身为驸马爷唯一的长辈,一时忙的脚不沾地。
她几次三番想抬眼往林含柏哪里瞧,却又被自己的理智压着侧过头去,控制视线不要往林含柏那边飘。
以现下的身份来说,她们该是素不相识的。
她不能害了她。
萧启还想再喝,奈何黄经武给她挡了个严严实实,娃娃脸拉她的力道也不容小觑,硬是给她拉离了酒席。
都这样了,再闷头喝酒的话,到时候传出去驸马爷新婚夜不愿回房的风声就不太好了。
索性她也晕的差不多了,走路都感觉天旋地转的,踉踉跄跄站都站不稳。
萧启朝宾客们拱手示意:各位慢慢喝,照顾不周,照顾不周哈!
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再一个能拖多久是多久,她总感觉心里慌慌的,像是今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萧启怎么想的不重要,娃娃脸催人倒是一等一的速度,没多时就远离了喧闹的大厅。
娃娃脸把萧启送到新房门口,脸上满是揶揄: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兄弟我够意思吧,放心,今晚哥给你挡着,绝不会有人给你闹洞房的!
说到最后他把胸膛拍的啪啪作响,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萧启:你是谁的哥?占谁便宜呢,我分明比你大!
她张张嘴,晕晕乎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也就算了。
明天再跟你小子算账!
***
公主,柯壹立在一旁,犹豫着开口,您要不要先用些点心,驸马爷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
柯伍眼睛一亮,立马接口道:是呀是呀,您可别把自己饿坏了,他们喝酒还得要一会儿呢!
您这死撑着不肯吃,我也吃不成啊好饿
闵于安摇头,并未说话,盖头边角的流苏顺着她的动作摆动,无声拒绝。
这可是她期待了几十年的洞房花烛,怎么能就这么毁了?
她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嫁给她的夫君。
柯伍还想再劝劝,韦嬷嬷瞪了她一眼,她讪讪的禁了声,忍不住心中腹诽:凶巴巴的!哼!
咚咚咚。
门被敲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韦嬷嬷挪到门口看看,转过头来声音高昂道:是驸马爷来了!
欢欢喜喜的韦嬷嬷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一处,像个皱巴巴的老橘子。
但没人欣赏她这副模样,柯壹眼观鼻鼻观心,柯伍好奇探头看门外的人,小公主盖着盖头,手攥的紧紧的。
萧启摇摇晃晃进来,离了娃娃脸的搀扶,总有些站立不稳,让人担心她是不是会绊倒。
韦嬷嬷心里焦急:我的个老天爷!您醉倒之前也得把流程走完呀!可不能就这么倒了!
老天爷似乎听见了她的祈祷,步履蹒跚的驸马爷虽醉的厉害,却也安安稳稳走到了床前,没出什么岔子。
韦嬷嬷艰难地等着萧启蹒跚走了过来,松了口气的同时,眼疾手快,迅速把秤杆递上。
十六颗星镶嵌其上,萧启接过象征着万事如意、福寿双安的秤杆,平日里稳健的手不知怎的带了些颤。
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妻啊
她攥紧了秤杆,没多少重量的秤杆似有千斤重,压得她手颤巍巍的。
盖头被挑开的刹那,一双杏眼显露出来,澄澈而悠远,里面盈满了喜悦与她读不懂的情绪。女人小脸在妆容点缀下美得惊人,眉目含情,红唇似火。
是啊,女人,才刚及笄的小公主居然会有这般美丽妖娆的一面,真是想不到呢。
萧启还在感慨。
她被酒精麻痹的脑子里只剩下对小公主容颜的赞叹,眼里也只能看见她一个。
旁边几人识趣地恭贺:祝公主与驸马爷早生贵子!
萧启被话语声惊醒过来,忙挪开了紧盯着人家不放的眼。
韦嬷嬷带着柯壹柯伍退下,不多时,新房里只留下了她们二人。
一时间室内静默下来,只剩红烛燃烧与彼此的呼吸声,静的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没有人说话,两个人视线飘忽不定,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面前的人。
她们在思索着接下来的事。
闵于安想的是要怎么开始计划。
而萧启想的,是怎么逃过这个新婚夜。
***
还是萧启先开了口:公主,还有合卺酒没喝。
嗯,盖头撤去后,目之所及还是一片红色,闵于安伸手抓住萧启的衣摆,驸马带我过去,凤冠重,走不稳。
驸马啊,你是我的驸马了。
用的是撒娇的语气,软软糯糯的,像甜甜的白糖糕儿。萧启咽了咽口水,突然间好想吃糖
可是她装糖的荷包早被小公主抢去了,还没来的及买新的。
怎么不管前世今生,小公主是跟自己的糖杠上了么?
饮了合卺酒,才算是完完整整行完了礼。
甘甜的酒液度数低,倒入苦涩的葫芦瓢中,意味着夫妻二人同甘共苦。
清冽的酒液入喉,苦涩与甜,相对的两味在舌尖弥漫,滋味并不好,囫囵吞入腹,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萧启想的是,仪式完毕,终于可以装醉了。
闵于安想的是,喝醉了好办事。
萧启本是打算装醉,可现在是真的醉了,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热与昏是唯一的感觉,她头摇了摇,抵抗不住犯上来的感觉,砰的一声倒在桌上。
好热
失去意识前的瞬间,隐约看到一双小手朝她伸了过来。
闵于安唇角不自觉勾起,她试探着推了推趴伏在桌上无意识扒拉着衣领的人儿。
没有动静,很好。
她先踱步到梳妆镜前卸下了凤冠与妆容,又拿帕子给桌上还在动来动去的人擦拭干净脸与手。
湿帕温热,划过英气的眉间、脸侧的伤疤、光泽诱人的唇瓣与马车上那次不同,这个人已经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了,她完完全全属于她。
往后的日子里,只需要一步步地、一步步地,让她爱上她。
擦手的时候忍不住脸红,强忍着羞涩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每一个角落。
而后,她双手打横把萧启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脱去了鞋袜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