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也宁:“你去哪里?”
姜采回头:“找人喝酒啊。你又不喝,和你干坐着多无趣。”
张也宁没吭气。
姜采等了一会儿,问:“你到底喝不喝?”
张也宁冷淡:“不喝。”
姜采:“那我找好玩的公子壮士去?”
张也宁:“随你。”
姜采随口道:“和人睡也没关系?”
张也宁目光如电,刹那让她酒醒。而他冷然:“随你!”
姜采有心逗他,试了他好几句。但她得意忘形,试探得有点过火了,她意识到自己嘴快时,张也宁目光幽冷地觑来一眼,姜采的酒都醒了一半。她僵立原地,手中捏着的酒坛顿时觉得无比重。
姜采踟蹰间,张也宁瞥过她一眼后,目光移开,闭目调息去了,一副不打算再与她说话的样子。
姜采僵片刻,也有点儿不悦了。想她自来或高高在上,或独来独往,从未遇到这么阴晴不定的男人。她不过开几句玩笑,他便拉不下面子。
道修都是麻烦的玩意儿。
姜采提着酒坛便走,带着那点儿火气,当真去寻好看的年轻公子们喝酒去了。
她脾气燥起来,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压制体内的魔疫,压抑太过,到底会影响情绪;也许是和张也宁在人间呆了好久,她预感到这样的日子不会太多了;也许是她一直没有睡到张也宁,欲求不满,心中烦躁。
如今借酒消愁,一时间尽数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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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和张也宁分开后,也并没有离开多远。她也没有真的去寻什么年轻英俊的小哥去喝酒,而是独自寻了一处少人的树下坐着,一人喝起了闷酒。
她毕竟不是凡人,隔着几丈远,她偶尔抬眼时看向张也宁,见他一直闭着眼在修炼,她心里更加烦躁。
她说不出这种烦躁的缘故,思索了片刻后,归结于——“大概是情劫作怪吧”。
是情劫这种虚无缥缈的劫数,让她经常心慌意乱、心烦气躁、肾火过旺、想要男人。
“姜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怎么不和张道友在一起啊?”
姜采低头喝酒间,之前邀请她来参加篝火宴的几个年轻后生发现了她,就凑了过来。姜采对他们敷衍两句,依然喝酒。几人一思量,干脆盘腿坐了下来陪姜采。
他们好奇:“姜姑娘,你莫非是和张道友吵架了?”
姜采低着头,漫不经心:“我说了几句错话,他生气不理我了。”
几人恍然。
姜采手在地上一捶,沉思:“但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经常是我在道歉?我在哄他?就好像他从来没有错过一样。这不太正常吧?”
几个男子面面相觑。
半晌,他们推举出一人出来支吾:“这,情人之间,这不都很正常吗?”
姜采一怔:“情人?”
几个年轻男子惊奇了:“难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姜采怔住了。
她一时间难以说清她和张也宁的关系。
他是她的朋友,她帮他渡情劫,他前世喜欢过她,她这一世对他有点意思,他们还约好待他成仙后仍要试一试,偏偏他在成仙前必须要断情……
姜采想的头疼,只觉得她和张也宁的牵扯太深了,情人无法代表他二人的关系。
她长叹一声,酒入喉肠,她只好含糊道:“大约就是那种关系吧。”
几个后生了然笑,同时有点儿失落。
姜采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情绪,她手一扬,给他们倒酒,几人坐着一起喝了起来。喝得多了,一个年轻人酒劲上头,不好意思道:
“其实一开始见姜姑娘,我也心生仰慕。姜姑娘和寻常的姑娘家都不同,就是让我移不开眼。我看到姑娘的时候,心里想哪里有这么厉害的姑娘?跟我笑的时候一点不扭捏,很豪爽,可以开玩笑。人又长得漂亮,有时候看人的眼神,还让人害怕……但是,姜姑娘就是和别的姑娘不一样,我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姑娘了!“
其他后生迫不及待:“我也是!”
“我也是!”
姜采挑眉。
她给他们倒酒,与他们敬酒,笑眯眯:“喜欢我?”
几个后生看她如此,便又是心动,又是心酸。他们道:
“只是仰慕而已。姜姑娘何止和寻常女子不同,寻常男子也不如姑娘的英气。说句浑话,姑娘当时让我试酒坛的重量,我提不起来时,看到姜姑娘笑起来,我那时候鬼迷心窍,都想脱口而出,问姑娘还需不需要小弟。
“我想跟随姑娘。”
其他人鹦鹉学舌:“我也是,我也是!”
那个喝酒喝得最凶的年轻男子失落抹眼,叹道:“但是姑娘看不上我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配得上姜姑娘。”
姜采将酒敬到他面前,对他垂目一笑。男子面红耳赤,看到姜采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没有看不上任何人。若想得到我的喜欢,请变得优秀,来走到我的面前。情爱姻缘靠天定,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却不是只有一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