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来都城,你没事做?”
魏说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嘿嘿笑:“我和弟兄们在外面闯得久了,到都城里想起来我们以前也有亲戚住这里的。就是太久了……找不到人,我这两天正找着呢。”
但他说完又赶紧保证:“但是我们肯定跟在老大身边!”
姜采手中捧书,回头深深望他一眼,道:“……小心些。”
魏说茫然不解地看着她,正要询问时,一声喝自书阁门口而来——“姜姑娘,你千辛万苦进了御妖司,此夜整个御妖司出动捉妖,你怎么不去?你不是御妖司的人?”
姜采回眸,看向门口长身而立的灰袍青年。
她微恍神一下,向窗外皓月看一眼。
姜采回神而笑:“不辛苦,进御妖司,还是挺容易的。”
赵长陵冷淡:“你方才在看什么?难道你那个‘张也宁’就在外?”
姜采眼尾微微上勾,些许魅惑:“这却是不好说。说不定呢?”
赵长陵面色铁青。
姜采好整以暇地以臂环胸,观察他道:“说起来,赵大人,我想问你……”
赵长陵全身绷紧,心想:来了。她要问他们是否认识。
赵长陵向后退一步。
姜采向前走。
一旁的魏说用看八卦的眼神兴奋关注。
姜采裙摆掠地,再走一步。
赵长陵后退无路,靠在了身后书架上。
月华撒在二人之间,姜采倾身:“你是否……”
赵长陵握紧拳头,心乱如麻——她要问“你是否认识我”。
姜采问:“你是否带了酒?我闻到味儿了。”
赵长陵:“……”
躲在角落里的魏说忍不住失望地“哎”一声,看那赵公子瞬间脸黑如盖。
赵长陵:“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满室生寒,月色皎白柔和,照耀书阁一角。姜采低头看着月光,很认真:“对啊,酒瘾犯了。”
门外一道尖厉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舍内的古怪气氛——
“赵大人,不好了!雨归公主被妖抓走了!陛下大怒,让您进宫回话!”
第6章 一夜过后,鸣鸟重新飞……
一夜过后,鸣鸟重新飞回铜鼎休憩。
赵长陵从宫中出来时,天边将白。他衣袂沾湿露,进入御妖司大堂后,环视一圈司中诸人。
众人面露疲色,显然一夜寻妖,仍然未果。人群中,赵长陵与姜采、她身后的魏说等人目光对一瞬。这几人神色清明,显然昨夜并未劳累,让身旁人几多不满。
赵长陵收回目光,将卷宗发下去。
同时,赵长陵淡漠说着雨归公主失踪的事:“昨夜二更,公主自城外寺中祈福归来。公主想起有一重要信物落在寺中,回去取。中途遇到妖物,卫士皆重伤昏迷。陛下大怒,令我们尽快诛妖,救回公主。”
旁人看卷宗时,姜采拿到了公主的信物——一条牙白色披帛。
姜采微微一嗅,道:“好香。”
一旁男人们望向公主的披帛,本来还有一人想接过披帛看看,此时众人神色变得古怪,不知道还该不该接。
姜采又嗅了一下,说:“好醇美的酒香。”
男人们:“……”
一人当即没好气地抢过公主的披帛,传给众人看。他们道:“至今为止,被掳走的女人们身上都有酒味。”
众人说不出所以然,姜采问:“你们有见过那妖物么?”
众人恼羞成怒,一人道:“我们虽未见过妖物,但每次都积极前去捉妖。纵是我们无能,也比你这般什么都不做的人强吧?”
姜采摊手:“好吧,劳动者功劳最大。”
众人被噎得气急,赵长陵不耐地打断他们:“姜采,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
姜采站姿松弛却如松柏,她垂着目,手指轻轻叩过刚传到自己手边的卷宗。她始终不理会赵长陵对她的微妙态度,沉吟道:
“第一,此妖专挑醉酒女子下手,它针对的到底是醉酒,还是神志不清,还是弱者;第二,失踪的女子们未曾寻到尸首,不能证明已经遇害;第三,你们从未见过此妖身形,说明此妖擅长伪装,或隐形。”
姜采条理清晰,众人不由听住。众人还想听她说更多时,见姜采从人群中缓缓步出,她看周围人认真聆听的架势,忽然笑道:“我这里有一桩几十年前的趣事,你们听不听?”
众人一愣,然后怒:“姜姑娘!”
姜采不再与他们戏耍,抬高声音打断置喙:“三十年前,都城附近陆续有人报案,那年失踪十名女子。之后寻回了六人,四人不知下落;六十年前,同样事情发生过,半数生还半数失踪。
“我相信再往前应该还有类似记录的卷宗。但我无权查阅,赵大人可以试着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