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溪桥把陶明立送出去处理他身上的伤口,见王琨身上也有些内伤,便也把他拉出去处理伤口了。
见人都走了,徐公子来到许砚旁边坐下,与另一边的沈灵雨对望,微微收敛了神色问她:“许砚的灵魂到底为什么伤成什么样子了?”
沈灵雨觉得语言是苍白的,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让徐公子自己去看一看,才好做出接下来的判断。于是她示意徐公子将手搭在许砚的脉络之上,自己则是将手按在徐公子的手腕上。
徐公子闭上眼睛,借着沈灵雨的力量,自由游走在烛瞳力量的束缚范围内。那之后,他睁开了眼睛,满脸都是错愕。
他终于明白许砚为什么会死了——在这样的一身伤之下,腹腔狠狠挨了一刀,而后又勉强自己跳起来处理掉那么多敌人,自然是受不住的!
“你说你借助了烛龙鳞片的力量?”
沈灵雨点点头,简单将他们遇到五颗头的蝮矷,以及从蝮矷的肚子里找到烛龙鳞片的事情说了一下,隐瞒了苏弥月出现和许砚为了封印苏弥月,用了许家秘术的事情。
沈灵雨觉得徐公子在他们身边,最大的企图就是让苏弥月吞噬掉她的灵魂,回到实力巅峰,然后好和他一起去归墟,将他们上一辈子就在谋划的事情进行下去。
如果这会儿被徐公子知道,许砚费尽心思封印了苏弥月的灵魂,说不好,他会一怒之下拒绝施救,任凭许砚在活死人的状态下存在下去。
“你的意思是那头上古怪兽暗算了许砚,他为了保护你生生挨了一下,灵魂变成了现在这样。”
沈灵雨神色未变,心里却猛然一紧,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是漏洞太大了,那蝮矷再厉害,也不至于将许砚的灵魂变成现在这样。
于是她只好做出了妥协:“当时是苏弥月忽然出现,她好胜心起与许砚争斗起来,许砚在对付她的时候,还要分心去对付那长了五个脑袋的怪物,蝮矷暗算他和苏弥月……这具躯壳当时是由苏弥月掌控的,但到底还是我的。他想着不能因为这次暗算让我和苏弥月一起死了,替我挡了一下,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们从那里出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从那里出来之后,”沈灵雨想了想,“引路人用她手里的油灯建立起了幻境,将我们困了进去。我是第一个从幻境之中逃离的,那幻境之中,有我最期盼的幸福,也有幸福到极致之时被毁的场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不知道许砚在幻境之中经历了什么?我将他唤醒之后,就发现他的身体状况更加不妙了。”
“许砚不是一个会被幻境轻易迷惑的人。”在听到沈灵雨的复述之后,徐公子说了这么一句。他倒不是在质疑沈灵雨,只是有一些疑惑。
“这件事情很奇怪。你和许砚相比,永远都是你更感性一些,许砚是一个冷静的人。就算是灵魂受了伤,也不该比你清醒得太晚。”
“幻境这个东西,总是迷惑性大于攻击性,如果能看破其中奥妙,就算是刚入门三天的修者也可以跳出来,不够强的人才会使用这种手段对付他的敌人。”
“也许,那个引路人在给你们建起幻境之后,特地使出别的方法对付了许砚。”
对于徐公子这番推论,沈灵雨并不怀疑其正确性。
引路人能够为了伤害许砚玩儿出那么多花招让许砚身上带了伤,又编出什么未婚夫在忘川等待的狗屁故事,降低他们的警觉性,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呢?
只是徐公子忽然问了沈灵雨一个问题。
“最后直接害死许砚的人是引路人,依我看,你不会就那样轻易放过她吧?”
沈灵雨没有反应过来,徐公子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只是应了一声说:"是啊,我在她身上捅了很多下。但是奇怪的是,当时她更像是被变成了木偶,身体硬的和石头一样,只有脖颈之处的动脉是柔软的,最后我想砍掉她的头,却被许砚拦住了。“
“被许砚拦住了,然后呢?”
沈灵雨的声音压在喉咙,她忽然明白徐公子为什么会问起引路人来了。
如果引路人就死掉,这笔账很可能算在事务所的头上,毕竟引路人身上的伤,都是沈灵雨用鱼肠剑划出来的。
就算是想赖账,也没办法赖。
徐公子说:“看来要想办法处理一下引路人的事情。不然,许砚一觉醒来,会发现事务所以外,处处都是敌人,阴间阳间没有你们能走的路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是带着微笑的。看起来他对复活许砚已经胸有成竹,沈灵雨受到影响,心情也好了不少。
密室门口传来一阵闷响时,门被打开。郁溪桥走进来,稍作端量,便笑着道:“看来,事情正在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