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我今天是要杀猪的,好多年没有干了,手上活计难免有些不利索,你不要嫌弃,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
“呵呵,不知天高地厚!”那老者终归是不耐烦,手里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落,街上的血雨便加猛烈了!
这下,这雨真的就是在砸人了,隔着厚厚的雨布,灰叔依然觉得自己的头身上被人狠狠打了一顿,后背也越发刺痒了。
雨点砸得他头晕目眩,菜刀扬起对准小老头的脖颈就是一下——
阴风吹过扬起头上雨布,灰叔被雨砸得睁不开眼睛。他伸出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同时他听见韩翠在后面高声喊:“右边!”
灰叔闻言,想都不想就将手里的刀用力向右一划,似乎划到了什么……脸上的血擦干净之后,灰叔看到雨帘之中,老者雨衣的袖子掉了一截在地上。
“小兔崽子,坏老子的事——”
这老者岂容得韩翠这样的毛头小子碍事,一个俯身冲过去,拐杖挥起要砸烂韩翠的头颅!
韩翠这会儿也清醒一点,没方才那么冲动,却也没能忘记就是眼前的人,害得他的同伴江浩失去了一双手。
敌人送上门来,韩翠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一把扯下脖颈间悬吊的袖珍桃木剑,两指微微发力,韩翠将桃木剑剑身和剑柄分开。这桃木剑里藏着一截银色的刀锋,这袖珍小剑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韩翠扔掉了那截刀锋,紧紧握在手里的那一节,却是桃木做成的剑身。
算准时间,他在老者到来那一瞬使了个巧劲,将剑身送到老者身上,老者下意识用拐杖将其挥开,而后便要开口笑韩翠使出些小孩子把戏。
不料,他这一挥破坏了剑身原本的平衡,桃木剑身在半空翻过来,里面的药粉悉数洒到了他的身上……那些白色的药粉扑在老者脸上,引起的是强烈的腐蚀!
追回来的灰叔看见老者那张,皮肤迅速收紧皱成一团,而后在黑烟下成变成焦炭状的脸。连连惨叫声从老者口中传出,老者举起双手,想要抓自己的脸,却又不敢——他知道这样做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在老者惨叫连连之下,韩翠双手结印做加持,口中念念念有词,老者终于忍不住伸手在脸上抓了两下,于是抓了两块焦黑发臭的肉在手里。
看到老者变成这样,韩翠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双手依旧结着印,口中却哈哈笑了起来。
老者不住抓挠自己的脸,很快,他脸上腐肉被他抓了个干净,露出了森森白骨。这会儿附着在脸上的药性,也随着皮肉的离去而散掉了,那老者痛得厉害,却没有太多血从伤口中流出来,韩翠的药实在厉害,能够把一个人的皮肉直接烧糊。
老者咬着牙,嘶嘶换着气,咬牙切齿道:“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一个都别想跑!”
听他这么说,灰叔却是笑了,老者痛得发昏,哪里有那时间的概念?
老者听到灰叔的笑声,转过头来,迎上灰叔划过的刀刃……灰叔与这世界一同,在他的世界中倒了过去又正了回来。
随着一声闷响,老者落了地,发现自己的头已经离开了身子。
老者无意识咬了几口雨中泥泞黄土,死不瞑目。
建立在这里的杀生格局该是破了。灰叔与韩翠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喜悦,这份开心冲散了灰叔因后背发痒产生的焦躁,可是……可是这漫天的血雨,为什么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
灰叔对韩翠说:“我先出去看看,如果那边的屏障碎掉了,我再回来,咱们把江浩搭出去。”
对此,韩翠自然是拒绝的:“那怎么行呢?我年纪轻,这种事情自然该由我去做!”
灰叔不愿给他解释那么多,只好摇头,对他说:“难不成你是怕我趁机溜了,我的根扎在事务所,你们是公家人,想要找我不是易如反掌?”
韩翠闻言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您怎么会抛下我们跑呢?如果您真是贪生怕死之辈,方才就不会刻意去激怒那老头,让他从暗处走出来与您大战一场。从您跳到失控的货车里将车停下来,我们就都知道您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是……”
“不要‘可是’了。”灰叔伸手打断他的话。
“这件事由我来做。”
话说完,也不等韩翠再说什么,灰叔披上雨布拿上菜刀,又冲到雨帘中去了。
在暴雨中向前奔跑的灰叔没有注意到,有一道利箭在暗中已经瞄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