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老人正色,铿锵有力地说,“这是正经问话,请你认真回答。请回答我,沈灵雨的眼睛是不是哪里很特殊?”
“你说什么就是了,”许砚仍旧觉得无所谓,笑着反问,“明明来问的是消息泄露的事情,为什么你总把话题往事务所,甚至上内子的身上引?难不成,你是觉得当初你贾家少主被沈灵雨打败,脸上难看,现在特地来找她麻烦?”
老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惨白程度堪比抹了两斤石灰在脸上,他脸上肌肉抖了抖,不由问出声:“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不知道,不过,”许砚笑笑,“贾家的人,长得挺像的,真是难得。你若觉得沈灵雨赢了你家少主贾兴文脸上不体面,要他一年后来酆城找沈灵雨再打一架便是,如此将一盆黑水泼到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小姑娘身上,真的好吗?”
许砚的话轻飘飘的,把老人羞臊得一张橘皮老脸通红,老人又气又急,连着换了两口气才镇定下来,一抬手,他示意许砚打住。
“我这次来是查找叛徒的,不是来跟你斗嘴,说兴文和你的那个小妻子哪个更加厉害的。”
许砚闻言,笑呵呵点点头,那意思:你知道就好。
笑罢,许砚反问:“你们在王警官身上,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怎么,”刚被许砚刺激过的老人并不上当,“你知道了他说了什么,然后好更改口供,是吗?”
对于他的质疑,许砚只微微一撇嘴,什么都没说。
……
那一夜许砚是在审讯室中度过的,老人和许砚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一直到天明,许砚才离开市局,回到了老城事务所。
刚一进门,他就接到了徐公子的电话。
据徐公子所言,这一次把祸水引到事务所头上的,是贾家,和在荒山上那次,前来处理僵尸并和毛僵大打出手的那位老者。
贾家的一部分人对许砚和沈灵雨有怨恨之意,是很正常的,当初回到李村去巩固黑山被削弱的大阵,贾家人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炸山差点把他们炸死在其中。贾兴文又当场说出沈灵雨眼睛异于常人的事情,许砚震怒之下,大大的落了家家人的面子。
至于那曾经和毛僵大打出手,战衣酣畅的老者……许砚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起他的名字来。他只记得,那老者身负天降神兵的本事。是什么事情,让那仅仅见过他们一次的老者,如此记恨事务所?
许砚一直没有想到。
徐公子问他:“沈灵雨现在状态如何?”
许砚正往楼上走,等到徐公子问出这一句时,他的人已经到了卧室门外。轻轻推开门,屋里,大大的床上,沈灵雨依然乖乖沉睡于被子之中。她的气色越来越好,这是灵魂力被大量补充的迹象。
许砚说了:“她很好。”
徐稚应了一声,便挂断了通话。
然而没出十分钟,徐稚的电话又来了,同时来到的,还有楼下灰叔高呼他名字的声音。
许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手替沈灵雨掖了一下被角,边往回走,边听徐公子说话。
那头,徐稚的声音有些急切:“许砚,事情恐怕要提前了,有人将你们去过的老式小区之中的异象拍了下来,并传到了网上——因为是一家在本地颇有威望的新闻媒体,那个视频很快就流传开了。酆城的事情,要压不住了。”
听到徐公子这么说,许砚并没有做出很惊讶的样子,他已经站在了楼下,楼下的会客厅里,站着以镜花楼二老板为首的一众酆城民间玄界同仁。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急切,看到许砚的表情就像是饥渴的人看到了水。
“许砚,大事不好了,你可知道……”
许砚轻轻抬手,示意他们等一下,他继续问电话那头的徐公子:“查到是什么人把事情捅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