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一想,沈灵雨打了个寒颤。她来的时候,特地变装偷偷转了几次车,才到机场买了飞这边的机票。甚至,在候机厅,在上飞机后,沈灵雨依然会仔细辨认着,企图找到像是黑斗篷的人。
如果黑斗篷是跟着她来的,那他未免太擅长隐藏和跟踪了。
如果黑斗篷是后来寻到她的踪迹来到这里,那更可怕,他是如何得知她的行踪的,无从猜测,所以无从防范。
“第二个问题,他不自己出手对付姑获鸟,有两种原因。第一种,他知道他的实力不足以对付姑获鸟。第二种,他不能轻易将自己的手段暴露在人前。第三个问题,他能跟过来,当然是有人把你的行踪透露给了他。至于他为什么要杀掉姑获鸟,这一点我想我们今天晚上就可以知道。”
吃过晚饭不久,沈灵雨打开房门,迎进来了满面急切的郑阿妹。许砚又委屈鱼妇躲到他的大提琴盒子里,与他的秦剑一起。剩下那些轻飘飘的东西,沈灵雨与郑阿妹分一分,一齐拿到了楼下郑阿妹的车子里。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为儿子报仇,郑阿妹的情绪就出现大幅度变化。许砚见了,认为让这种状态下的郑阿妹开车不是什么好主意。于是他拉一把沈灵雨,建议她去给郑阿妹讲玄术的故事,他自己则是在放出鱼妇之后,钻进主驾驶室充当起了司机。
这次他们去到的地点,是一座废弃的楼房。这座城市山好水好,自是有一堆人想在这座城市的发展中,占据一席位置。
房地产商在这边,大批建立民居商场,卖不出去,便白白扔在这里。久了,这一片的楼房都是没有生气的调调,被人们说成是“烂尾鬼楼”。
到了之后,许砚挑了个便于战斗和纠缠的房子,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撒上了一点黑狗血。
许砚将纸扎成的童男童女放在一起,在幽暗的灯光下,它们的笑脸看起来更加诡异了。他要来了让郑阿妹准备的东西——阿财的头发,分别放在两个纸人的腔子里。
许砚双手结了几个复杂的印,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只见四道光芒,分别在童男童女的眼睛里闪烁。
那童男童女,似乎是活了,它们甚至叹了口气,活动自己的手脚。
郑阿妹目瞪口呆,拉着沈灵雨的胳膊,直念叨:“高人啊,当真是高人啊!”
鸟类爱吃鱼。许砚又命令鱼妇去到童男童女中间,俯卧在地。
鱼妇的前心是人体,后心是鱼体,如此趴下,模样让沈灵雨想到了寿司。
一切准备就绪,许砚沈灵雨拉着郑阿妹躲到一个角落里,关闭了手里的电源。
如此等待良久,沈灵雨的腿都麻了,才听到有扑棱翅膀的声音,由远及近。姑获鸟来了。
烂尾楼没安窗户玻璃,姑获鸟的身影大喇喇穿过窗户的位置撒过来,单是影子,就让郑阿妹没忍住打了个颤。
姑获鸟喉咙里发出“咕噜噜噜”的叫声,上下挥动着自己的翅膀。它中了许砚的圈套,将羽毛一脱变成普通妇人,加快脚步,就往那童男童女的位置去。
可是刚走出两步,它又停下来,拿鼻子嗅了嗅。嗅了一圈,把目光锁定在鱼妇的身上,姑获鸟很开心,“咕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它只当是看见一条很大很大的鱼,可以大饱口福,哪里知道,这条大鱼特地在那里等它。姑获鸟上前,张嘴就要叨,不防鱼妇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记老拳打在它张大的嘴巴上。
这一拳打得很结实,姑获鸟一通惨叫,后退着要逃走,背上又挨了一脚。就地一滚,屋子里亮起灯,许砚的样子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化成人形的姑获鸟,掩着嘴,眼里写着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