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就亲眼见到,这批流民进了营之后,见到给他们的咸菜,那些咸菜齁咸齁咸的,可是这帮流民却能面不改色风卷残云般的将咸菜都给吞了下去,把李琛看的都觉得齁得慌,可是这些入选的流民,却对其甘之若饴,吃的是畅快淋漓。
进了县兵营中之后,这些流民兵便极其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只要给饭吃就行,服从性极强,在他们看来,有饭吃,可以吃饱饭,这县兵营中对他们来说便是天堂,至于干活训练,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再苦再累又能如何?有这些饱饭,所有辛苦都值得!
所以训练之中,这些流民出身的新卒纪律最好,几乎少有人在校场训练之中违规违纪受罚,极个别的也是因为特殊原因才动的,一听说要饿饭,他们宁可磕头求李琛让他们扎马步、夯木桩,也不愿意饿上一顿,他们真的是饿怕了。
虽然这些流民出身的新卒体能较差,但是在这样长时间列队挺立训练之中,他们却往往是坚持时间最长之人。
朱彪和李源对于李琛这样长时间的让新卒们列队挺立不动的训练很是不解,于是便找李琛小声询问原因。
“军中军纪如山,为兵者,必须意志坚定!令行禁止!我如此训练,就是要让他们养成令行禁止的本能!无令擅动者,一旦临阵遭遇强敌难以致胜之时,便可能成为第一批兵溃者!
所以我的兵,必须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如若连这个考验都过不了,再多的操练又有何用?一旦临阵遭遇强敌,随之大溃,这样的兵要来何用?”
李琛背着手注视着眼前挺立的这些新卒,毫不避讳的冷声对朱彪和李源答道,他此时也已经跟这些新卒一样,顶着烈日,在这里晒了很长时候了,但是身体依旧如同标枪一般挺立于众人之前,任凭汗水从额头滑落,流进眼睛,却依旧岿然不动。
朱彪和李源听罢之后,看着汗水已经浸湿前胸后背衣襟的李琛,再无话可说,转身退下,也挺立于李琛背后再不乱动。
这是李琛对新卒操练的第六天,正好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营地校场之中,如同标枪一般,耸立着近二百名红衣军汉,任凭烈日当空,炙烤着他们的身躯,却无一人乱动一下。
场中只听见刚才李琛朗声回答朱彪和李源二人提问的声音,如同滚雷一般的,传入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虽然只有区区六天的时间,可是这些新卒们的身上,却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他们大概并未强壮什么,但是每个人的腰杆却挺直了许多。
正好这个时候李曲乘着轺车前来营中找李琛办事,看到了这一幕,也听到了李琛的这番话,这番话也如同滚雷一般的落入到了他的耳中,他看着李琛那笔挺如枪一般挺拔的身姿,不由得也觉得热血为之翻涌,而且李琛的那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更是让他觉得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