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山,此为贤宇替自己所安家的山脉取的名号。这山脉往日无论有名还是无名,自三月前起就叫逍遥山脉。贤宇将十数里的地界都定位逍遥宫所属,此恰巧为山脉之横度。
这一日天降初雪,贤宇独自一人立与逍遥宫外的一处凉亭之内。其负手而立远望天边。前方是一处白茫茫的天地,无论松柏或是土石,不管屋檐还是地面,尽数披上了雪的外衣。此情此景让贤宇不禁有些伤感,一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爷爷永远长眠了。即使今时今日贤宇早已知晓那并非自己的亲爷爷,但他并不在意,无论血缘如何情才是真。
“一人在此做些什么?弟子们吵着要你这个师父造饭呢,难不成想开溜吗?”一阵悦耳的话语从贤宇身后传出,其也因此从愣神中缓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现下我还真是有些后悔当日烧的那餐饭食,看来那些小家伙是吃上瘾了。虽说如此还是不能把他们的口养的太刁才好,若是不然日后可有苦日子过了。要知道,如你夫君这般烧一手好菜的男子这世间可并不多见。若是小子门饿了便让夜月几人煮饭吧。”
东方倾舞缓步走入凉亭与贤宇并肩而立,其看了看贤宇那英俊的脸庞柔声道:“我等修行之人皆为凡人修炼而成,既是凡人自然也有至亲之人。我等修行之人最大的苦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无能为力,爷爷的死我知晓你至今无法忘怀。但夫君你要知道,我等修行之人比凡人的寿元悠长的多。无论因何缘故,终有一日亲人都会离去。若是夫君想在修行之路上走的更长远些,那便要学会如何将悲痛淡化,甚至忘却。”
贤宇听了东方倾舞之言先是一愣,而后 苦笑了笑道:“我自然知晓,但你也知道我入道不过一年而已,道法高低暂且不论,但道心绝非坚韧。若想做到倾舞所说之境界,怕还要等上个一二百年的光景吧。”贤宇这话说的颇有些自嘲之意,他的境遇他的确奇特了些。
想想看,一个刚入道一年有余的毛头小子却数次与比自家修为高的人斗法,却偏偏不曾陨落,反而多次将对手灭掉。身怀正邪两道多门功法,却好好的活在世间。如今更是灭了一派中人,占了他人山头自立了门户。这种种说与人听想必非亲眼所见之人都不会信。
东方倾舞见了贤宇脸上那有些自嘲的笑意也不禁笑了起来道:“我倒忘了,你才入道一年多而已。可话说回来,入道一年的修行之人如此这般的恐怕只有你一人了吧。”
贤宇听罢东方倾舞之言刚想说些什么,眉头却轻轻的皱了起来。其猛然回头朝自己身侧看去。可除了漫天的飞雪再也看不到他物,贤宇见此非但没有放下心来,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些。其双目也并未移开,却是将整个身子都面朝一个方位,死死的盯着不放。
东方倾舞见贤宇如此模样疑惑的问道:“怎地了?有何不妥之处吗?”说罢其也朝着贤宇所望之处看去,但同样什么都没看到。贤宇这时却将目光收了回来,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或许是我感应错了吧,方才突然感到一丝灵气出现。虽说只是瞬间工夫,但那灵气似乎很纯净……”其话刚一说出口却再次将身子转了过去,定然方才之处不放。
东方倾舞见此柔声道:“不如朝你所感之方位探上一探。”
贤宇闻言点了点头,两人身上护体之光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逍遥山脉南部,在整条山脉中算是较为平缓之地。比起逍遥宫所在之中段要平缓的多,但与平川而言也有千丈之高。两团霞光从北面飞射而来,片刻后便落在了地上。光华敛去,来人正是贤宇两人。
两人落身之处是一片树林,此刻除了松树外其余树种皆叶片全无,但只从这些树的密集就能看出盛夏之时此处是怎样一番光景。落下后贤宇仔细辨别了一番方位,两人又朝西面而去。没多久,两人停在了一处乱石堆之前,此刻看起来也稀松平常之际。
贤宇盯着那乱石堆看了许久才开口道:“那丝灵气应是从这乱石堆中发出的。”
东方倾舞闻言并未多言,而是莲步轻移的朝乱石堆走去。其在离乱石堆一丈处停下身形,而后洁白衣袖看似随意之际的一拂。诸多乱石一下四散飞溅开来,其一看前方景象却是一愣。后面不远处的贤宇自然将这一切清楚的看在眼中,一脸疑惑的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