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听着嬷嬷胡言乱语,吓得脸色苍白。
菊韵听了冷笑一声:“嬷嬷这是要造反了?皇后娘娘仁慈,哪里知道你这个刁奴如此放肆!请吧,皇后娘娘有话问你呢?”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的嬷嬷如何一声一声的叫着菊韵姑娘。
敏妃这时笑着问道:“臣妾记得嬷嬷是皇后身边得力的帮手,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喝酒误事呢,怎么不见一个人出来给皇后娘娘回个话,免得皇后娘娘着急上火。”
杨皇后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就看着敏妃在那里嘚瑟,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她就不信敏妃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里。
菊韵走到杨皇后身边,小声的把自己看到的掐头去尾的说了一遍,杨皇后当机立断说道:“不必本宫亲自过问了,直接押到慎刑司,好好的问问她是如何当差的?!”
“是,奴婢明白。”菊韵转身去传达皇后娘娘的懿旨。
这宫人没一个叫她省心的,她亲自选过去的人,竟然也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是不是她管束不力?
杨皇后觉得她无颜面对万岁爷,再次请罪道:“是臣妾没有管束好宫人,往常看着嬷嬷是个好的,对杨婕妤事事上心,做事有分寸。却不想今天因喝酒误了大事,臣妾定会严加管教她们。”
敏妃嘴角撤出一个嘲讽的笑,慢慢的质问道:“皇后娘娘看人的眼力还是不信呀,杨婕妤若是因为嬷嬷的耽误,后果不堪设想,那时皇后娘娘该如何?”
敏妃的一句后果如何,气的杨皇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好一句后果如何,原本烦躁的心情更加烦闷,忍不住出口问道:“敏妃,你可是和谁在说话?!”她知道敏妃是仗着大皇子的势在跟她耍狠,现在杨婕妤在里面怎么样的情势谁也不知道,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可她也不容敏妃现在就在她头上撒野!
“够了!”成帝听的不耐烦了,沉声不悦的低喝道,真是到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手指不耐烦的敲着黄花梨木圈椅的扶手,闻言杨皇后与敏妃顿时安静了。
成帝心里想着这两人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如桑儿懂事,桑儿一来事事就安排妥当了,哪像她们两个在这里争吵不休。
慕桑看着局面有些僵硬,就出言打破了这么个氛围,问出了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万岁爷,不如先宣抬轿的宫人上来问话,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摔轿了?”
成帝点头示意可以,沉韬见此急忙去带抬轿的内侍。
几个穿着青黑色衣裳的内侍被五花大绑着被几个孔武有力的大太监推搡着到万岁爷跟前来,一见院子里有这么多贵人,自是顾不得什么尊严,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贵人吓得跪地只磕头,口呼万岁爷饶命。他们知道摔着了杨婕妤,他们性命难保,见到万岁爷可忍不住还是想要求情,想要得到宽恕,想要万岁爷网开一面,毕竟谁也不想就这么失去性命。
沉韬见成帝面色不悦,急忙喊道:“都老实点!万岁爷跟前不准大声喧哗!都仔细你们的脑袋!万岁爷、娘娘问什么就答什么!若有一句假话小心脑袋!”经过沉韬的警告,他们老实了不少。
杨皇后见他们都消停了,面色沉如墨水,声音不愉的出口问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不知道上面坐的是怀有身孕的杨婕妤,若是有个差池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担保!说说吧,好好的在平路上走着怎么就摔倒了?”
其中一个内侍以头触地,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奴才是给婕妤轿子前头抬轿的,这些路奴才日日都走着,都好好的从没出事,可是今晚抬轿路过细柳宫时,奴才一脚就踩到坑里了,这才一个不慎摔倒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杨皇后一听,惊讶连声的问道:“坑?好好的路上怎么会有坑?”大家谁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这定是有人要谋害杨婕妤肚子里龙胎了。
那内侍以为皇后娘娘不相信他所说的,额头砰砰的只往地上磕,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了血,他不管不顾的急忙说道:“皇后娘娘明鉴,奴才句句所言属实,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奴才拿项上人头担保不敢有半句虚言!若是有半句虚言定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慕桑听着这个有消息怔怔的有些出神,当初她落水就没有查出真凶,现在杨婕妤也这样,到底是谁?!神出鬼没却偏偏手段高明,让人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如同黑夜里吐着星子的蛇,冰冷无情。慕桑的目光从成帝、杨皇后、敏妃的脸上一一略过,他们面容沉静或担忧或事不关己。慕桑心里慢慢想着,慢慢排除着,成帝不可能,他需要儿孙满堂,不然不会纳这么多女子入宫了;杨皇后她指望着杨婕妤这一胎稳正宫地位呢,保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敏妃,嫌疑最大了,杨婕妤肚子里的皇子是大皇子最大的威胁;还有未出面的安修仪,她和敏妃有来自小皇子同样的威胁;再者还有后宫里没有皇子的嫔妃,这么想来谁都有嫌疑。
抬眼正好看见杨皇后猜疑的目光打量着她,慕桑有些自嘲的笑了,可不是,她备受宠爱,却无子,怎么甘心杨婕妤生下皇子。再说她一贯霸道,怎么能让别人分了万岁爷对她的宠爱?
慕桑慢慢的抚着衣襟上刺绣凹凸不平精致的花纹,一层一层的没个尽头,那么此时,万岁爷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这样想着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却不料忽然有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抚住她的小手,掌心里的温热一直传递到她的心里,让她觉得无比心安,是了,她还有皇上,只要皇上相信她就够了,别人如何想她也管不了了。对着成帝温柔一笑,抬手握住他的手,最后十指相扣,告诉他,她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