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念佛为大魏祈福,本是功德一件,可错就错在太后娘娘没给万岁爷说,赌气的成分多一些,看着也不好看,万岁爷在意声誉,若是御史知道了那一支不知怎么写万岁爷。
成帝觉得手里的朱笔重千金,怎么也写不下去了,眼前闪过的是桑儿那一张苍白的面孔,平静无波澜的那双眸子静静的看着他,好似看穿了所有的心思,不哭不闹无求无欲,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她是把他当成了什么?!想到这里成帝在也忍不住了,怒气冲冲的把龙案上的所有奏折掀下了桌面。
好的很!真是好的很!
刘明忠走了,把自己的徒弟沉韬叫进来侍候万岁爷,沉韬一听这阵势吓破了胆,立马双膝跪地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万岁爷是心里不痛快,太后娘娘吃斋念佛,贤妃娘娘独居椒房宫养病不愿见万岁爷,慕家大公子在西北战场上厮杀立功,慕家老爷是朝中文臣里的中流砥柱。
万岁爷也难呀。
丽嫔一身浅绿色对襟立领缠枝玫瑰对襟衣裳,嫩白妆花蝶舞挑线百褶裙,手里摇着一柄银红面绣桃花白玉柄团扇,鬓角压着赤金镶嵌绿宝石压鬓,发髻上斜插着赤金镶碧玺珍珠如意双喜钗,耳戴一对儿鎏金缠丝百合耳坠子,这一身打扮也对得起她的封号丽了。丽人打扮得体的进来,朝着贤妃娘娘行礼问安:“贤妃娘娘万福。”
慕桑倚在青底百蝶穿花大迎枕上,伸手虚扶一下,说:“起来,坐罢。”
碧妆搬过一个碧桃色绣银色海棠绣蹲放下,丽嫔坐下打量着四周,鎏金钩子勾起半副织锦缠枝纹并蒂莲软罗帐,半副随意的散落着,慕桑着一身藏青色福字纹对襟夹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无任何首饰,连耳坠子都没有戴,身上盖着翡翠色弹墨藤纹软烟绸面被子,红木雕花脚踏上放着一双水蓝金镧边绣花鞋;丽嫔觑着慕桑的脸色,温柔体贴的说话:“娘娘,看着娘娘的脸色差了一些,现在可还在吃药?”
慕桑闻言笑了,咳嗽一声才慢慢的缓匀气息,和丽嫔说话:“让你见笑了,本宫这个模样想来有些吓人,万望丽嫔别跟本宫计较。这药日日都吃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难为你还记挂这本宫这个废人;有劳丽嫔了,不知丽嫔今日来又何事?”
“嫔妾想着好久没见娘娘了,怪想的,就来宫里看看娘娘,望娘娘别嫌弃嫔妾才是。”丽嫔笑着说,慕桑不得不佩服她,美人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看着美人笑,慕桑也觉得心情好了,亦是笑了:“本宫多谢丽嫔来陪本宫说话。”
丽嫔接着就蹙着眉头厌恶的抱怨道:“这宫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安静几日,昨夜杨贵人唱了半宿的歌,吵的嫔妾都没有睡好。”纤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心里恨死了那杨贵人,你得宠就得宠,何必这么这么高调,生怕别人看不见你还是怎么的?
慕桑闻言笑了,真是个高调的女子,想来觉得也是,这时候不高调什么时候才高调,和她一样失宠无人问津时?呵呵,笑话!不在意道:“想来杨贵人昨夜是高兴了罢,才会如此兴致高。”
丽嫔不顾慕桑什么样子,继续说着:“也是,日日得圣宠,怎么会有兴致不高的时候。嫔妾昨夜睡的不好,早上请安后走岔了路,一不小心就去了以前荣婕妤住过的知语轩,嫔妾想着既然到了就进去转了转,不想再荣婕妤炕几上的花盆里发现了这个。”说着就从妃色蜀锦金线团荷包里掏出一只缠花素银铃耳坠子递给慕桑。慕桑接过觉得奇怪,掂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半响终于明白了奇怪在哪里,这只缠花素银铃耳坠子怎么不响,银铃怎么没有铃心?
丽嫔看着慕桑的眼色就知道贤妃娘娘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个话题放过不谈,笑着说起了别的闲话:“人这一辈子可不就图个热闹快活,想要快活,就得爬的高,要么靠着自己爬要么靠着别人爬,嫔妾是个蠢笨的,不愿自己往前走,就喜欢在树荫下乘凉。”
“丽嫔说得句句倒都是实话,怎么活不是一种活法。”慕桑放下那只缠花素银铃耳坠子也不在纠缠,既然知道问题所在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是啊,求的不过是问心无愧罢了。娘娘,病里怎么也看着佛经?”丽嫔的眼角刮见慕桑黄花梨木雕花炕几上放着一本佛经,奇怪道。
慕桑盯着那本佛经,笑的温和,皇后娘娘怎么会让她好过,日日不得闲在病里抄写佛经,也不怕佛祖会怪她,慢慢的说:“皇后娘娘说了,宫里嫔妃都为大魏祈福,本宫怎么也要问天下的黎明百姓进一些心,向佛祖祈福保佑大魏。”
丽嫔表示佩服之极,高声夸赞道:“娘娘高洁大义,嫔妾不及娘娘心胸。”说道后面丽嫔发现慕桑精神不济,就很有眼色的告辞,表示改日再来和贤妃娘娘说话。
今日去贤妃娘娘的椒房宫是敏妃娘娘吩咐的,回来了见了自然是要和敏妃娘娘说一声结果,叹息道:“娘娘,贤妃娘娘现在也算是毁了,嫔妾今天见了也不敢相信,现在卧病在床的枯槁妇人是哪里是那个眉目如画,风姿绰约的贤妃娘娘。”说起这个丽嫔觉得无限唏嘘,人生原来可以这样转变,她不要,她一定不要变成那样。
但愿今日所言能为来日种下好归宿,不求盛宠于东西十二宫,但也不能日日受欺负,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敏妃娘娘现在捧着姚美人和杨贵人争宠,目前两人平分秋色,侍寝次数一样多,
敏妃着一身玫瑰紫刻丝绣芳菊吐艳曳地长袍,腰里系着墨兰双绉绸挽带,飞仙髻上插着金累丝衔红宝孔雀金钗,高贵华丽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