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观看的宫女内侍没几个不脸色惨白的,胆小的已经吓哭了,到最后看着半身血肉模糊的宫女,许多人在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来。
三十大板下去已经没命了,但万岁爷说了六十大板,那就是尸体也要受了剩下的三十大板。
刘明忠在一旁看着也心惊,但他是大总管,管着宫里大大小小的事,不能在他们面前失态,只能咬牙硬挺着。
成帝随意的坐着,脸色沉沉的问一旁的皇后:“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两手交叉放着,远远看去像是一幅仕女图,端庄厚德,一如往日的仁爱贤惠:“万岁爷圣明,韩太医未能尽医者仁心、未能保住皇嗣,不重罚恐怕不能平息众人心。”
慕桑看着万岁爷的脸色,就知道成帝不想重罚韩太医,仔细思量着如若赌对了万岁爷的心思,想必以后的日子可以好过一点,就一副和皇后娘娘同仇敌忾的表情说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这韩太医未能尽到医者本分,难以平息众人怒火。太医院是医者一生的荣耀,就罚他去宫外看病。”天真的眼睛里以为赶出宫赶出太医院就是重罚了,慕桑在心里唾弃自己,越活越天真无邪了,什么样的样子都能做出来。
皇后张张嘴被慕桑堵的说不出话来,成帝眼睛里带笑道:“革去韩茂行太医院太医一职,永不录用。”
韩茂行听到最后的重判,心在胸口跳动,连连磕头感激道:“草民领旨谢恩。”生怕晚了万岁爷改变主意一样,磕头之后跑的比兔子都快。
能不快吗?好不容易在慕昭仪跟前捡了一条命回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慕昭仪娘娘那一句话就是救命之恩,这个恩情他要记下,不能回报也要铭记于心。
皇后娘娘的脸色紧绷着,早就没了当初的淡然,成帝知道皇后不悦,但他不在意这天下都是他的,一个太医的命还是他说了算。别以为他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打算的,还是他的桑儿懂事,以后要多多奖赏。
李妃托着如玉的下巴看着一盆枯萎了瑶台玉凤,枯黄的叶子垂在泥土里了,花朵似是霜打的一样低垂着。康让脚步轻轻的进来低声禀报:“娘娘,姜贵人流产了,据说是一个成了型的男胎儿。”
“哦。”李妃嘴角噙着冷笑,心里畅快淋漓,一点一点拔掉瑶台玉凤的根枝,死了的枯枝存着有何用,不如腾了位置让新绽放花朵盛妍:“皇后这下子该伤心了,唯一的念想没了,看她以后如何装贤惠。”
“娘娘圣明。”康让笑着拍马屁。
“起——驾!”高扬的唱礼声彻响偌大的皇宫,穿透碧肖凌云久久盘旋在上空,十六人抬制象征帝王的金龙雕花金丝楠木肩與起驾了,象征帝王威严的仪仗队、太监宫女紧跟其后簇拥着走过长长的宫道,随侍众多,可不见一丝一毫的说话声、笑闹声,低眉赦目步伐轻盈的紧跟其后,通体看着严谨威严不可侵犯,皇家庄严雄宏的气派让人心生畏敬。
远远的看着肩與及仪仗远去,肩與上坐的可不是皇上,而是一年盛宠不衰椒房独宠的九嫔之首慕昭仪,说起慕昭仪那也是个传奇的人物,连皇后都要让其几分,进宫短短不足一年里便宠冠六宫、时常伴驾左右,从小小的才人一路晋升到九嫔之上三品嫔首昭仪娘娘的位子。
后宫之中自然有诸多不服气着,可也无可奈何,谁叫慕昭仪是太后的嫡亲侄女,皇帝的青梅竹马的表妹呢?慕昭仪皇宫里有这两尊大佛撑腰,想要过得不好都说不过去,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服气又能怎么样?只能恨恨的在心里咒骂几声,见了面可不是还得笑脸相迎。
坐着皇上专用肩與上的这位主子可没想着搭理别人的小心思,纤纤玉指正无聊着扯着真丝绣折枝海棠花手绢玩,随云髻上斜插着累丝嵌红宝石的牡丹赤金步摇,长长垂着的珠玉穗子慢慢晃动着,映的面容娇艳欲滴,另一边横别着海棠羊脂玉簪。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眉心点缀着西府海棠样式的金钿,与肌肤相衬顾盼生辉,丽质天成,自有一番仪态万千的滋味。小巧白皙的耳朵上挂着赤金缠珍珠坠子,修长细腻如凝脂的玉颈上戴着细银链子串着一块羊脂白玉佛像,身上穿着半新蜀绣小朵紫薇花珊瑚红云锻对襟襦裙,金线绣着花开富贵的吉祥云纹芙蓉色抹胸,腰间坠着石榴红锦缎宫绦和冰清莲花玉佩。
搭在金丝楠木肩舆扶手上的晧腕戴着一对儿罕见的鸡血玉手镯,不知是白皙的腕子衬的玉镯红艳欲滴,还是玉镯衬的手腕吹弹可破?纤长的手指正无聊的敲扣着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