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这么做。”郑阿牛心情矛盾的咬紧牙关:“您说了,这种气绝格局,会自行扩散的……”
“移居后,我们伏龙村的人是暂时安全了,但邻村的人呢?”
“甚至,一直放任不管的话,它恐怕还会扩散到县城吧?那被迫害的人就更多了……”
“大师,我不要您的钱了,只求您将这里的情况,转达给天下玄门的活神仙们!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救这些无辜老百姓啊!阿牛给您磕头了!”
陈道玄沉默了许久,生硬的表情才渐渐柔和下来,沧桑的叹息了一声。
“气绝格局一旦铸定,就极难逆转,所以天下玄门没人会当出头鸟的,直到事态扩散严重后,才会开始商议,挑个势微的冤大头出来顶包,但那时候已经晚了……”
“而贫道,也有重任在肩,花钱帮你们移居,小事一桩,但若真要彻底解决问题、逆转气绝风水的话,代价就太严重了。最重要的是,会耽误贫道大量的时间。而贫道现在最缺的,又恰好是时间……”
郑阿牛不敢再口头祈求,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把脑袋都磕破了。
陈道玄仰头望天,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这娃娃,倒是善良……”
“一个小娃娃,都心系苍生,我们修道人又岂能……”
“唉,且罢且罢,既然你我相遇,就该是上苍有好生之德,指引贫道至此救赎无辜;”
“况且,这说到底,也是贫道的师兄造下的孽,作为师弟,我又岂能不管呢?”
“你起来吧,贫道应下便是了。”
郑阿牛却不肯起来。
他重重的磕了个血水迸溅的响头,含泪道:“陈大师,您说您有责任帮我们,可听您的话音,您跟那个怪人,恐怕都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吧?您又有什么义务替他收拾烂摊子呢?”
“阿牛虽然从小愚笨,但还分得清善恶,大师您宅心仁厚,仗义勇为,阿牛代替这方圆百里的所有老百姓,谢过您老人家了!”
陈道玄沉默了片刻,把郑阿牛扶了起来。
然后什么都没说,便残影一闪,消失了。
郑阿牛先是感到有些慌乱,紧跟着却平静了下来,盘坐下来耐心等候。
他相信陈道玄。
这是位真正的大师,绝对不会言而无信的!
结果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郑阿牛白天在家里伺候老婆坐月子,晚上就睡在密林里等着陈道玄。
久而久之,老婆听说了这件事情,嘲笑郑阿牛天真;
那位高人肯定是嫌此事麻烦、又无利可图,就随便敷衍了几句,逃之夭夭了。
郑阿牛也有些心虚,但仍旧天天去村子里等着。
既是因为相信陈道玄,更是因为,陈道玄是全村人唯一的希望了。
第七天,郑阿牛都已经感到绝望了时,被人凌晨唤醒。
陈道玄回来了!
郑阿牛喜出望外,连忙跪下来磕头。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爱磕头呢。贫道知道你是感恩心切,但男儿膝下有黄金,随便对外人磕头,是对自家祖宗的不敬,对你晚年的命理是很不好的。”
郑阿牛擦了擦眼泪,憨笑着道:“只要高人能搭救我们伏龙村,莫说磕头,阿牛给您当牛做马都乐意!”
陈道玄把他扶起来,抚须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郑阿牛愣住了——难道高人真要收留自己做奴从吗?
“闪开闪开!”
突然有人一把将郑阿牛掀开。
郑阿牛只闻到冲鼻的酒气。
定睛一看,却是个胖成了球状体,身形魁梧,络腮胡浓盛到都能当拖把的老乞丐。
说是乞丐,但那件破破烂烂的道袍后面,却绣着道家的八卦图。
“臭老七,你特奶奶的,只要你找我,就准没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