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老六的背影,我淡笑道:“你如此针对我,恐怕不是真的怀疑我心怀鬼胎吧,也不是出于对刘堂主的忠心,而是怕他真的立下了汗马功勋,被提拔到比你堂哥更高的地位后,会清算你在他手底下犯下的旧账。”
侯三阴晴不定的沉默了片刻,一脸谄媚的拱拳道:“大师,这是哪儿的话,我从来都没针对过您,只是直肠子性格,说话比较冲而已。”
呵呵,是么?
但依我看,你哪是直肠子,分明是山路十八弯的心肠!
但可惜啊,遇到了我……
“大师——”侯三假笑道:“这么久了,还没问过您贵姓呢。”
我思考了一下,就笑道:“免贵姓君,君向东。”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江流儿……
侯三却是没能听出弦外之音来,继续讪笑道:“君大师,既然堂主吩咐了由您来统管大局,那么您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怎么看?”
说完,我把之前用过的那些野草卦签拾了起来,煞有介事的指住其中一根。
“候兄弟,你知道么,这根卦签,其实代表着乾位,但我之前看错了,看成了申位。”
侯三一脸懵逼:“有区别么?”
“当然有了!如果是申位,它代表的释义就是我刚才跟刘堂主说的“希望”;而如果是乾位的话,它代表的就是“目的”了。听起来差别不大,但你仔细品品,这可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侯三低下头来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
“我明白了!”
“你是说,刚才那张身份证,只是个意外罢了,这幅卦象真正的意思,不是说能在石堆附近找到线索,而是能直接找到尸体本身!它虽然被窃走了,但还没跑远。”
“猴哥英明!”我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手下们议论纷纷,迫不及待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找啊!”
“找到了就能从这鸟林子里出去了!”
“妈的,这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都快被蚊子吃了!”
所有人急不可耐,唯独侯三一脸警惕。
他把我拽到一边,阴沉道:“这么说来,我就没看错你,你一直在耍我们刘堂主!说,你到底居心何在!?”
他暗示手下们包围我,随时准备群起而攻之。
我却镇定自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候老哥,你就别装了,以你的英明程度,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侯三一楞,表情不自然道:“我、我当然看出来了,但我就是要你亲口说出来!”
我酝酿了一下,淡定道:“刘堂主之前问我为什么要帮他,我怎么答得,你都听到了吧?”
侯三不屑道:“不就是觉得他会飞黄腾达,想提前抱牢这根大腿么。”
我嗤嗤冷笑:“大腿个屁,他也配?”
侯三没想到我突然间这么大转变,一时间手足无措。
我镇定的笑道:“我早就说了,像他这种在教内没有背景的人,不管立再多功劳,也绝对不会得到重用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好差使都是备给高层亲属的。”
“而中午去城里采购神像的时候,我就听同行的兄弟说了,侯哥您的堂哥,在教内身居要职,而且资历颇深,对么?”
侯三一脸喜形于色的得意:“那是!”
“我堂哥可是八大护法之一,按职务来算的话,只在左右圣使跟内务总管之下,而且跟总管关系匪浅,就算是其他七个护法,也得对我堂哥言听计从。”
啧啧,怪不得能把你个采花贼招进教里来。
我心里鄙夷,脸上却满是殷勤,道:“侯兄,既然你有这层背景,那么离平步青云,其实只差一次契机而已。”
“刘老六得到这次功劳,充其量多拿点奖金,你就不一样了,经过你堂哥的穿针引线,说不定会一举踩到刘老六的头顶上!”
“到时候,我就在您手底下谋份军师之类的差使,这辈子也算吃喝不愁了。”
侯三看待我的眼神,感兴趣了很多。
因为他突然觉得,我是跟他很类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