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岳见状不妙,急忙跑过去将小孩接住,撒腿就溜。
江海威气得跳脚:“给我站住!你们这两个庶出,等老子继承了家主,一定把你们赶出江家!”
江无戒急忙吩咐两个侍女:“快去拦着点,别让他们打架!”
然后看着江海岳仓皇之中掉在地上、被江海威踩扁的礼盒糕点,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好几个人结伴走了过来。
江无戒立即欣喜的迎了上去。
生不出孩子,是他一生的痛与耻辱;现在老来得子,他巴不得大设喜宴,扬眉吐气。
然而姗姗来迟的这些亲属们,大都是想来看看江无戒的孩子有没有遗传侏儒症、来看笑话的,只有两三个是真心祝贺。
江无戒却没有计较,一视同仁的把他们都请了进去。
他们一路攀谈,我从话语中了解到了很多事儿。
之前那个一脸狐狸相的家伙,叫江海威,是现任家主江无极的长房长子。
而后来爬在树上丢石头的小家伙,居然是童年时的江海清;
江海岳是江海清的亲哥哥。
两人都是江无极妾室所生的庶子。
江无极当上族长后,对江无戒的态度,反而改善了许多。
但族人们都觉得,这种改善,只是作为族长必要的客套而已。在江无极内心深处,还是很瞧不起、甚至敌视江无戒这个大哥的。
毕竟,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江无戒身上抢来,他怕江无戒一直怀恨于心。
所以,族人们就越来越疏远江无戒了。
有的人是为了避嫌、逼不得已;有的人则是彻头彻尾的势利眼,见江无戒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就处处落井下石,希望能籍此讨好江无极一家。
尤其是为了讨好江海威,这家伙,比他父亲年轻时还要嚣张跋扈,而且听人说江无戒曾与父亲竞争过,就特别仇视江无戒一家,甚至好几次以莫须有的罪名,公然殴打江无戒家的下人,
江无戒一生善良老实,不想别人受牵连,就再也没聘用过下人了。
“兰姨,怎么样了??”江无戒贴到门口焦急询问。
接生婆在里面忙的不可开交,让他们赶快打几盆热水过来,产道开裂了!
江无戒大惊一跳,赶紧拄着铁拐去接水。
结果被人迎面撞倒在地。
是江海威。
他呼哧呼哧穿着蹙起,拳峰上还染着血,显然是痛揍了兄弟俩一顿。
“哎呦大伯,你都成残废了,怎么能干体力活呢?”
江海威嘲讽着望向俩侍女:“还不快去伺候着?”
俩侍女微微点头,一个进了厢房,另一个去厨房接水。
江无戒急的满头冒汗,却也做不了什么。
直到接生婆说夫人的情况稳定了,江无戒这才松了口气,满脸都是期待的笑容。
江海威乘机调侃道:“大伯啊,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听信那些洋医生的蠢话,砸断骨头长个子。十年了,现在个子是长了一些,人却不能动弹了,何必呢?”
“都说人一自卑就会干蠢事,您这都不算是自卑了吧,简直是自杀啊!”
江海威跟拥趸们窃笑不已。
江无戒脸色难堪。
有人实在看不去了,哼道:“海威啊,你大伯不是为了增高,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侏儒症。侏儒症先天骨质疏松骨骼畸形,哪怕断骨也不会增高的。现在既然他成功长高了,就说明他没有侏儒症。”
其实医院早就下达了非侏儒症的诊断报告。可江海威这些人根本不在乎,他们就是要嘲笑抹黑江无戒,甚至认定江无戒以后的孩子也会是个侏儒。
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
江无戒哪怕打断骨头,也要用无法反驳的事实堵住别人的臭嘴。
“原来如此啊。”江海威却笑得越发戏谑了,抱起胳膊道:“也是啊,大伯你以前高不像葫芦,矮不像冬瓜,整个儿一武大郎转世嘛!哈哈哈~”
“你!”
江无戒实在忍无可忍了,扬起了铁拐。
江海威却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哎呀大伯,你能走了啊!”
江无戒怔了一下,强忍着怒火把铁拐收回来,淡淡道:“医生说过,我本来就能恢复行动能力,只是恢复时间比较长而已。”
“都十年了,这也太长了吧!”江海威煽动道:“依我看,就是你这些年太谨慎了,一直拄着拐子,反而延误了恢复!”
“你应该现在就丢掉拐子,跑起来啊!”
江无戒听不出来对方到底在嘲弄还是真心建议,嘀咕道:“这两年,我的确能偶尔扔掉拐杖,站一会儿……”
“那你还等什么?快点练习走路啊!”江海威拍拍他的肩膀:“大伯,你总不希望小堂弟出生后,看见自己老爹是个瘸子吧?”
江无戒怔了怔,看向厢房。
他的孩子,马上要出生了。
他这辈子,都活在屈辱中,决不能让孩子也受到自己的影响;
孩子要出生了,自己的人生,也该挥去过往的阴霾,迈入崭新的、充满希望的未来了……
心底涌出了一股气,支撑江无戒他丢掉了拐杖,尝试着行走。
虽然很疼,但他硬撑着不放弃。
第一步艰难无比,但他终究凭着过人的毅力迈过去了。
紧跟着是第二步、第三步……
“我做到了!”江无戒激动欢呼,虎目含泪。
与他交情好的那几位亲人,也都热泪盈眶的欢呼、喝彩、鼓舞。
江海威的脸色,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