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一辈子酒了,明知道会得病,还是忍不住,没想到还真就叫郎中给说中了……”
“唉,报应啊,报应,是自己不爱惜自己,怨不了酒……”
我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可能就是醉酒了而已,别多想,去医院检查完再说。”
王大厨自嘲的摇摇头。
“就是醉的再深,也不至于连年份都记不住了吧?别说年份了,我连这些年发生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是痴呆是什么……”
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安慰。
王大厨站了起来,重重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流着老泪道:“人老了,最怕的就是痴呆了。自己活得不像人,还要连累家人。不如乘早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所幸老爷仁义啊,他早就说过了,如果有一天我干不动了,可以跟他一起住,一起吃,一起养老……”
“我这辈子没娶过老婆,就一个侄子,所以李会长,您帮我一忙吧。”
“我看得出来,你有很多事情想问,只要你帮我的忙,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连连头:“但说无妨。”
“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事。”王大厨道:“我刚才写的,是遗书,还有我家里保险柜的密码,我的钱、存折,都在里面了。你帮我把遗书,交给我侄子,就行了。”
“额,可以是可以,但您自己办不到吗?”
王大厨摇了摇头:“进了江家的门,这辈子就别想跟外面联络了,不然哪能发这么高的薪水,我一个月薪水将近两万块呢。”
我下意识望向了对门的院子。
那个兰兰不是说,她干满五年就可以离开了吗?难道他们的合同都不一样?
而且,一个侍女都月薪八万,大厨怎么才两万?
唉,看来王大叔真有可能痴呆了,记的多半是02年的工资。
我思考了一下,就接受了他的请求。
我回到河岸,再一次使出了接引之法,将王大厨的遗书送了出去。并在纸船上写了便签,约定好明天晚上零点准时“回寄”,
接下来能做的,就只有等了,希望梦瑶他们能顺利收到我的“信件”吧……
我心事重重的回了府邸。
隔天清晨——
“啪!”
“啪!”
我被刺耳的噪音惊醒。
我洗漱了一下,打着哈欠走出了四合院。
原来是一帮老年人在街上甩铁鞭。
唉,看来扰民这种事情,连住在麻衣世家都避免不了啊……
现在才六点钟,我仅仅睡了半个小时,止不住的打哈欠。
但江海清那张铁板脸突然出现,害我差点被这口哈欠噎死。
“你怎么还没走?”他板着脸质问。
我还没吭声,昨晚那个巡夜人就搭在他耳边解释了起来。
江海清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高高昂起头颅俯瞰着我,冷哼道“让他修炼,他非要经商;让他乖乖待在家里等着继承家主,他非要天南海北的瞎转悠,现在可倒好,连一个后生仔都可以威胁他了。”
他显然在讽刺江明哲。
我笑了笑“江四爷,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后生仔,而是古文化协会的新会长。”
“我无权过问你们江家的家事,但绝对有权利调查你们在我昏迷时,有没有对我动过手脚。你要是赶我出去的话,恐怕真就把事情闹大了,天师会都得被招过来。”
“随便你吧。”江海清一把推开了我,丢掉了手里的铁鞭,阔步离去。
看样子,他还是挺忌惮天师会来这里调查的。
麻衣世家,虽然是风水界历史最悠久、最神秘的大家族,但天师会代表的是公家,再大的家族也不敢轻易去招惹。
况且,这麻衣世家也没传说中那么气派;
领地是够大了,可族人真少,打进来以后,我就没见过年轻人,全是上了年纪的。
巡夜人此时冷哼道:“阿哲后天就回来了,他会配合你的调查,完事之后,请速速离开这里。在此之前,你只能在你的院子附近活动。。”
他甩袖而去,边走边嘲讽我堂堂一个会长,居然碰瓷。
我但笑不语。
托了江家人丁稀少的福,连个看门护院的都没有;
白天我不便调查,但晚上可以。
我想跟周围这些老头老太太们聊聊天、套套话,可他们谁也不搭理我。
我百无聊赖,捡起了江海清丢在地上的那根铁鞭,想活动活动。
顿时,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晕眩的不行。
等视野恢复清晰后,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只见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我。
而且,是错觉吗?怎么觉得,他们都一下子年轻了好多??
带着疑惑,我仰起了头来,顿时更惊吓了。
天怎么黑了???